「噢。」布蘭卡只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
當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他之前在進行著的動作還尚未停止下來。在語音尚未落地之前，他五指的關節不知道第幾次落到了敵人的臉上，以將敵人擊暈在地上為目的攻擊著。碰撞的聲音再一次短暫地傳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聲，再一聲沉悶的倒地之聲。
大約兩秒鐘之後，布蘭卡收回了他的拳腳，稍微甩動了一下自己雙手的手腕來讓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運動的手部肌肉得到一點點放鬆。像這種讓對方不省人事甚至是就此逝去的技巧他早已爛熟於心，對於是否下去殺手的選擇每一次也都能夠在出拳之前的一瞬間之內完成。現在，不知道第幾次完成了戰鬥的他下意識地朝著趙天如靠去，和他保持著一種背對背的狀態。
「是的。」然後他補充了兩個完全沒有必要說出來的字。
「好吧......」趙天如背對著布蘭卡，兩人的身體上，戰鬥之中的警覺和對將要到來的每一秒鐘的預備仍然沒有消失，他看向四周，在意識到那些附近已經沒有了能夠被自己察覺到的不太幸運的敵人之後，他略微收回了戰鬥的姿態，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推了推自己的墨鏡。
「所以說......可能事情會變得有點麻煩了。」趙天如說，他不太快地轉過身來，雙眼看著布蘭卡的側臉，「你之前好像是說，先於我們到達這裡的，應該只有一個人吧。」
布蘭卡放鬆了些自己，像趙天如那樣看了看四周，回答道「差不多。」
「按照常理他應該還在這個地方吧。」趙天如說，他在心中不安地猜測著，「剛才的戰鬥弄出來的動靜......也應該足以讓這裡的人注意到我們了吧。」他撥出了一口氣，「呵......最好是一個可以幫上忙的人。」
「小心點吧。」布蘭卡提醒著趙天如，隨後他以右手手掌纏繞著隨時準備爆裂燃燒的火焰的姿態，接著朝著前方走去。眼前，尋找通往下一個值得調查的地方的入口這個任務與準備好迎接那個神秘的不速之客同樣重要。
「你也會提醒人啊。」趙天如回應道。
和布蘭卡截然不同，在敵人的據點裡帶著任務走動的時候，趙天如雖然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理所當然地做好了迎敵的準備，身邊也絕對不會缺乏能夠被自己掌握的烈風，但是他並不像布蘭卡那樣以一種老練的姿勢在這個地方悄悄潛行，相反，他悄悄潛行的姿勢似乎還有一點不屑。
本來，作為一個在兩年之前就已經成年的人，他應該表現得比剛剛年滿十八週歲沒多久的布蘭卡更成熟一點才對。事實上，如果布蘭卡沒有經歷前幾天所發生的事情，現在的他對於趙天如這個看上去輕浮的男人應該是持有理都懶得理的態度才對吧。
但現在的他不同，怎麼說，也是有姐姐的人了。
呸......
兩人的前方是一片擺放著什麼已經不能夠再使用的大型機械，沒有什麼雜務垃圾，自從所有的工人和資本家離開這個工廠之後，就除了灰塵垃圾和這些破爛以外別無他物，連一點點多餘的生產資料都不給剩下來的荒蕪之地。
同時，這裡也應該有著通往二樓，或者地下室的門什麼的。能夠得出這樣的判斷倒不是因為工廠佈局的習慣什麼的，只是因為之前兩人所一起走過的區域中，並沒有看到門或者電梯什麼的東西。
還沒有在這裡發現手持武器而且沒有被某個暫時還不知道『性』命長相的不速之客打暈過去的可憐的被僱傭來的“工作人員”，也沒有某些在這種地方出現的機率十分之高的莫名其妙的實驗生物躲藏在廢棄機器的陰影之間。
「嗯......」趙天如好像若有所思似的“嗯”了一聲，隨即他抬起了手，揮出一陣還算是有點猛烈的風，這一陣風吹散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堆礙眼的灰塵和被灰塵覆蓋的一些來不及清掃的易拉罐之類的垃圾。
起碼在布蘭卡的感覺之中，趙天如是這樣做的。
「你在做什麼？」布蘭卡問，好像是那一陣風引起的金屬碰撞聲讓他的心思開始因為自己的同伴的突如其來的有點莫名其妙的行為感到不安，他放慢了腳步，在短短的一秒之後完全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那個引起了一陣風的男人。此時此刻，趙天如的右手正對著噪音的發源地，儘管墨鏡遮擋了眼神，但是仍然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驚訝甚至是恐慌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有一種神經病一樣的感覺而已......
如果要給布蘭卡的問題加上一個標準答案的話，那麼大抵就是這句話。
「不太清楚，不過......」趙天如沒有遲疑地回答了布蘭卡的問題，「就是，好像是有一種感覺，覺得那傢伙可能就在那裡面。」他回答道，他說的“那裡面”指的應該是他的風剛剛吹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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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布蘭卡說，他想說的完整的一句話應該是“所以你就突然像個傻子一樣放了一陣風？”
「你說什麼？」
「我是說，就因為有感覺，你就這樣做了？」布蘭卡補充說明道。
「不......」趙天如知道了布蘭卡到底在用他如果去參加高考，分數可能比自己還要高的中文水平在表達什麼，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辭「我可沒有隨便地把那些垃圾吹飛，我只是......感覺，有個人，從那邊快速地閃過了。」
「這樣？」布蘭卡再次問道。
他理解出來的情況，大概就是那個不速之客在兩人來到了這個地方，還差那麼一點就要發現自己之後出於本能開始了閃避切換躲藏地點的工作。然後在移動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被趙天如的感覺所偵查到，結果讓一堆不幸運的垃圾承受了烈風的襲擊。
「是的。」趙天如回答道，「就在附近。」
「是嗎......」布蘭卡轉過頭看著前方，趙天如的話毫無疑問地引發了他心中警覺的感情，也讓那股從一開始到現在就從未熄滅的，纏繞著他的右手的白炎的燃燒時間得以再一次延長。
「看樣子他已經發現我們了......」
趙天如說。
實際上他還想再加一個“吧”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命運長詩》，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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