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是誰,好大的架子?竟然讓巫族的前輩相扶。
直到此時,年輕的巫族祭司才正眼看了一身中原人打扮的王姒輕一眼。
他原以為這幾個身著中原服侍的年輕男女,不過是那位外出歸來的老前輩的奴僕而已。直到巫靜一臉謙卑的扶起了那個女子的手,他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在他看來嬌弱無力,毫不起眼的年輕女子,似乎才是此行人中的主人。
王姒輕沒有看到年輕祭司神色複雜的目光,就算看了,她也只能搖頭苦笑:無論何時何地,巫靜對她的態度,總是一如既往的謙卑虔誠,哪怕她下了死命令,也不能讓她退縮半分。
罷了,別人的信仰是值得尊重的。躺在床上休息的王姒輕只好再次這麼安慰著自己,半晌之後,重新平靜下來的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通體水潤透明的心形玉佩。
阿澈,你在北疆可還好?
她想著那個有著稜角分明剛毅面容的男子,想起那些偶爾的會心一笑,還有那些不經意間的親密接觸,心下一陣甜蜜。
臨行前,她送他青絲一縷以示結髮之意,他便送她心形玉佩來表同心之情。
結髮同心?他是想告訴自己這個嗎?
結髮同心!願此生與他結髮同心!
連續走了幾天山路的王姒輕,緊緊的握著這塊代表李元澈心意的玉佩,沉沉睡去,只有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久久不散。
深山之中的王姒輕能甜甜睡去,京城中的安南公主卻已經失眠了數日。
已經三天了,和對方約定刺殺武求的日子已經過去三天了。可武求那頭蠢豬一如既往的出現在人前,賣弄著他的蠢相。
安南眼看著她的傢俬從公主府不斷的抬回興王府,眼看著她的公主府變成了唐王府,眼看著那頭蠢豬堂而皇之的走進了自己家門,衝著自己的父王母后呵呵傻笑。
她卻也只能眼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絕殺的人不會是騙自己的吧,怎麼收了銀子,還不動手?想到這裡,安南憤怒的推開了桌上的茶具,驚得滿屋的丫鬟僕婦都跪了下來。
“安南,你這是在做什麼?”剛剛走進門口的興王妃看著濺到自己腳步的茶杯碎片,鄒緊了眉頭,很是不悅的說道。
這個女兒,真是被自己寵壞了。興王妃抿了抿嘴,在心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母妃,您來了。”安南趴在桌子上,並沒有起身,滿臉的委屈和無奈。
“你們都先出去吧。”興王妃看了滿屋跪著的僕婦一眼,這才優雅的走到了女兒的身邊。
梅寒趕緊領著幾個小丫頭,匍匐著收拾好滿屋子的碎片後,才一臉恭敬的帶著眾人退出了公主的房間。
“安南,你這又是為了什麼亂髮脾氣?”興王妃看著越來越不像話的女兒,很是無奈的勸說著,“若是被你父王看見你這個樣子,怕是又要把你關在房中了。”
“我這個樣子怎麼了?”安南生氣的站了起來,不就是沒有天家的體統嗎?
她不明白,她一個天家的公主,要守那些勞什子的規矩做什麼!
“安南!”興王妃加重了語氣,她也不明白她那個乖巧天真的女兒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