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姒輕收回了邁出的腳步,就這麼安靜的看著面前這個匍匐在地的老婦人,靜默不語。
自己的身世來歷,除了祖母謝太夫人之外,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才是。連她自己都還是在不久之前才剛剛得知的。那麼,這個口稱自己為大巫女的奇怪老婦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王姒輕很肯定,王家和周家在之前並無半點關係,祖母絕不可能會把自己的身世之謎告訴這麼一個毫無關係的老太太,那面前的這位老婦人到底是怎麼認出自己的呢?
“大巫女?大巫女是誰?老夫人莫不是認錯了人?”片刻之後,似乎被嚇到才回過神來的小姑娘,一臉好奇的伸出了手,想要扶起地上的老夫人。
“屬下不敢。”自稱巫靜的周老太太並沒有搭上王姒輕伸出的手,而是自己艱難的站了起來。
巫靜抬頭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卻一臉的坦然從容,那雙顧盼生輝的靈動大眼中,一片清澈純淨,確實不像是故意裝作不認的樣子。
再說了,她巫族的大巫女,是何等的身份,哪裡又用得著裝什麼。
“回大巫女的話,屬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您確實是我巫族的大巫女,不然屬下身上的青鸞是不會示意現身的。”
青鸞?又是什麼?王姒輕不解的看向對方伸過來的右手,卻暗中扣住了手腕中藏著的手弩。自從她知道孃親的來歷後,面對自己身世中那一團團不解的迷霧,便在身邊準備了一些東西,以防不測。
此刻,王姒輕面對這隻突然伸過來的枯手,便做好了準備。若是對方真要對自己不利的話,那自己必然也不會心軟,到時候到底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巫靜那骨瘦如柴的右手,在靠近王姒輕的瞬間,手腕處的皮肉卻突然似活過來一般,快速的蠕動了起來。
王姒輕大駭,不由後退了一步,正當她準備發動手弩之時,卻見對方的手腕處又平靜了下來,一隻鮮活的大青鳥突然從巫靜的右手腕處飛出,瞬間便到了自己的身前,翩然起舞。直到幾息之後,這隻異常威武的大鳥才慢慢化為熒光,消散在她的眼前。
這是?王姒輕雖然對巫族的巫術有了一定的心裡準備,卻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親眼見了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景。
一隻瘦骨嶙峋的手腕上,怎麼會突然飛出這麼大的一隻青鳥呢?若非親眼所見,王姒輕是絕不相信的。
“這便是屬下的青鸞印記。”巫靜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若非大巫女您親臨,屬下手上的青鸞是不會主動現身的。”
難道這周家的老太太真是巫族之人,可眼下自己對巫族的情況知之甚少,孃親當年為何離開巫族,隱居江南,自己也一概不知。此時敵我未名,她哪裡敢輕易吐露自己的身世。
“我可確實不是什麼大巫女,我自小出身在江南,從未去過什麼巫族。”王姒輕平靜的搖了搖頭,面上絲毫看不出此時她內心的波瀾壯闊。
巫靜見面前的少女神色不似作偽,臉上雖仍是一片木納,心下卻很是疑慮。然而什麼都可以作假,自己身上的青鸞印記卻是巫族的神蹟,千年以來,所有巫侍身上的青鸞都只會在大巫女出現時才可能主動現身,這卻是決不能作假的。
“屬下奉我族大長老的密令,離開巴山渝水已經四十年了,雖然不知道這幾十年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您是我族的大巫女,卻是無疑的。”
“哦,”這個老婦人已經離開巫族四十年了嗎?那自己倒是可以從她這裡打聽一些巫族的密事,為將來入蜀中多做些準備。
“那你便給我說說這巫族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