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元帥府,後院書房。
王姒輕放下了手中的筆,伸出有些僵硬的雙手相互搓了搓,然後又放在嘴邊呼了好幾口熱氣,才覺得雙手靈動了一些。北疆的冬季,格外寒冷。房間內雖然被淺惜多擺放了兩個火盆,可仍是寒意逼人。
她放下雙手,拿起桌上剛剛寫好的一踏紙張,看著最上面的紙張上“戰地醫署”四個大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是王姒輕根據自己前世所知道的戰地醫院的設定,結合此時北疆的實際情況,所梳理的一份醫療官署計劃。希望這個戰地醫署的誕生,能在將來的天下爭奪中,挽救更多戰場廝殺中受傷計程車兵吧。
戰場急救的一些措施,師兄等人在此次漠北戰役中,已經逐漸的在大軍中的軍醫中,推廣了起來,並且卓有成效。自己送去前線的護理人員,也已經在實戰中,逐步成長了起來。
如今,內外在條件皆已成熟,這個戰地醫署應該能順利的開展起來吧。
她知道,他們的將來,前面的道路異常艱辛,她只希望自己能一點點的幫到阿澈,就如阿澈在京城為自己討回公道,默默付出的一般。
王姒輕放下了手中的紙張,單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側身向窗外看去。已經快子時了,阿澈也該回來了吧。
自今日上午在祁州城外匆匆一別後,她心中的思念便如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她知道他此時應該還在玲瓏閣的慶功宴上,和軍中袍澤一起暢飲。此次漠北大捷,外定蠻族,內穩軍心,那個自信自持的男子,一定也很開心吧。
想到白日裡那四目交纏的一幕,王姒輕的心中也微微泛起漣漪。她不自覺的站起了身,轉頭向門口的方向看去。
一襲黑色錦衣的李元澈正倚靠在門邊,神情專注的看著房中的少女。他看著她放下手中的筆,他看著她拿起了墨跡未乾的紙張,他看著她托腮看向窗外,他看著她看向他。
王姒輕看著倚門而立的男子,嘴角微動了幾次,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刻的李元澈,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眉黑似劍,目朗若星,整個人若出鞘的利劍般,氣勢不凡。剛剛才從戰場廝殺中回來的他,一張剛毅的臉上,此時更多了幾分軍人的成熟穩重和狠厲煞氣。
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此刻他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裡,看向自己的目光卻透露出無盡的柔情纏綿。
王姒輕怔了怔,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溢位了晶瑩的淚珠。她伸出手,剛想拭去眼角的淚花,便跌落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李元澈幾步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心上人。多少個無眠之夜的心心念念,多少次戰場廝殺的牽腸掛肚,一時之間,全部化為絲絲柔情,揉進了這個擁抱裡。
“輕輕!”李元澈用力摟緊了懷中的少女,積累在心中的千言萬語只化成了這聲飽含深情的低語。
“輕輕,我好想你。”
“阿澈,”王姒輕放下了女兒家的矜持,第一次伸出雙手環繞在他的腰間,回抱住了他。
“阿澈,我在。”她只是輕輕的抱著他,短短一句“我在”,便讓他那顆被戰場廝殺挑動得有些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安靜了下來。
皓月當空,潔白的月光透過窗戶,將二人相擁的身影長長的拖在地上。
半晌之後,李元澈才放開了懷中的少女。他伸出雙手,托住少女的雙頰,深情的凝視著少女婉娩的容顏,目光掃過心上人那嫣紅的雙唇,頓時變得一片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