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州城內,一身白衣、頭戴紫色幕籬的王姒輕正在指導幾個婦人外傷包紮急救的手法,絲毫不知道京城裡已經又掀起了一波關於崔家公媳扒灰的流言蜚語。
“小姐,”丁二牛走到了院子門口,卻沒好意思進來。他看著滿院子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伏山先生回來了,請您回府一趟。”
“嗯。”王姒輕抬頭,她看了看周圍這些已經學了十多天的女子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女子在家中便習慣了照顧他人,再加上她的專門訓練,做起戰場護理來,恐怕比一般的大夫還要強上一些。
王姒輕走到門口,看向面帶可疑紅暈的丁二牛,“還看什麼看?淺惜正在屋子裡,沒在院子呢。”說完,便當先走了出去。
丁二牛嘿嘿乾笑了幾聲,臉色的紅暈更可疑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回頭見小姐已經走遠了,才連忙跟了上去。這小姐怎麼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呢?
鎮北元帥府的書房內,伏山先生一臉喜色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搖晃著一把羽扇,不停的張望著門口。
他見王姒輕步入了院子,趕緊起身迎接。
“六小姐,銀子都運回來了。”
“先生,路上可還順利?”王姒輕點了點頭,臉上也有了笑意。
“很順利,多虧了您安排身邊的劉掌櫃隨我們的人一起去了。”伏山先生激動的搖了下羽扇,“此次運送到燕雲十六州的白銀總計有一千八百三十六萬多兩,足夠我們二十萬大軍兩三年之用了。”
伏山先生雖智謀過人,卻也從不曾見到過如此多的現銀,這都好幾天過去了,還沒有從興奮中回過神來。
“那就好。”王姒輕並不在意白銀的數量,這對出生江州富貴的她來說,不過也就是個數字而已。“世子那邊可有訊息傳回?”她得知阿澈最新的訊息,還是在五天之前了。
五日之前,阿澈傳回訊息,說他率領的大軍已經接近了蠻族的主力。這已經過去了五日,也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有。”伏山先生見這位主母提及了前線的正事,便也按下激動的心情,從懷裡掏出了一卷信箋。“這是剛剛傳來的訊息。”
王姒輕接過信箋,匆匆開啟看了起來。蠻族王庭提前得到訊息,匆匆北遷,逃入了漠北草原深處了?
“先生怎麼看?”王姒輕不懂軍事,只好求教起了伏山先生。
“蠻族雖然暫時逃過一劫。恐怕主上不會善罷甘休的。”伏山先生抬頭看了看身後的輿圖,眼光落在了草原深處。依照主上的性子,這一次必然是要狠狠的挫下蠻族的銳氣,逼得他們三五年之內不敢再犯北疆才是。
有了北疆的短暫安穩,才有一爭天下的時機。王姒輕點點頭,她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恐怕過不了幾日,雙方就會有一場大戰。”王姒輕順著伏山先生的視線,也一起看向了草原深處。此時,阿澈一定在那裡的某一處前行吧。
“先生,我想領著第一批護理隊員,北出祁連山,跟在大軍的身後。”
“不可。”伏山先生大驚,急忙阻止。戰場危險,況且此時祁連山外未必就安全,若是眼前的少女出了丁點的意外,那主上……他完全不敢相信那時李元澈的反應。
“好吧。那這批護理人員就交給先生您安排了。”她早就猜到了伏山先生的反應,對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她出祁州的。她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剛才又一時想起了阿澈,思念難言,才順口提了一句。
“六小姐。”伏山先生想了想,還是開口勸說了一句,“只要您在祁州平安無恙,主上在前線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