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山帶著兩個小徒弟剛剛在宮門口下了馬車,便被人推進了一抬小轎,被兩個粗使的太監一路顛簸著快速的抬到了一座宮殿前。
剛剛下轎的師徒三人,還來不及壓下胸口那股因顛簸湧上來的不適感,便被幾個小太監推入了一間偏殿。
“啊!”提著藥箱的小徒弟丁寅一見床沿下吊著的那隻斷手,就忍不住一聲驚呼。
張青山不悅的鄒了鄒眉,回頭呵斥了一句。“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這是在宮裡,不是在自己的有家醫館。若是貴人們怪罪下來,自己也保不住小徒弟的性命。
“張神醫,床上躺著的是新科的狀元郎楊致和楊公子!”一個太監首領模樣的中年太監跟了進來,陰陽怪氣的說道,“楊狀元被蠻族王子誤傷了手腕,太醫院的黃院正推薦了您,說普天之下也只有您能治好了,張神醫,您看您可能醫治好啊?”
這怎麼能醫治?兩個小徒弟慘白著臉對看了一眼。這哪裡是傷了手腕,分明就是斷了手腕啊,不見那狀元郎的手腕和斷掌之間只有一張皮肉連著了嗎?這太醫院姓黃的院正不是好人,分明是想推自己師傅來頂缸啊。
“師傅,”一個小徒弟拉了拉自己師傅的袖子,張青山回頭看了自己徒弟一眼,兩個徒弟憤怒的眼裡明明白白的寫著拒絕。
張青山衝小徒弟搖了搖頭,此時怎麼能拒絕,若是拒絕了,怕是就出不了這宮門了吧。況且,一次和小師妹的閒聊中,自己分明聽小師妹說起過這續肢之術。自己是沒有辦法的,但是小師妹未必就沒有辦法。
若是有生之年,自己還能親眼看到,甚至是親身經歷這神技的技藝,那麼讓自己立即閉上眼睛,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裡,張青山整了整衣冠,衝著一旁的首領太監回話。“草民願意一試,不過需要將傷者拉回草民的醫館。這宮裡缺少些草民所有的東西。”
“可以。”這大太監沒有一點猶豫就點頭答應。福喜公公說過了,要儘量配合這張青山,對方只不過是提出接人出宮醫治,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也避免了宮裡沾染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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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的大門外,一個小太監小跑來跪在了門口。
福喜見來人是自己留在御花園那邊等待訊息的小太監,便知道是楊狀元的事情了,他躬身給慶帝斟了一杯茶,“陛下,御花園那邊來人了。”
沒有外人在場,慶帝自然平息了怒意,他並未放下手中的硃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進來回話。”福喜起身招了招手,揚聲叫進了來人。
“啟稟聖上,”小太監跪著磕了一個頭,才輕聲回話。“宮外來的張神醫把楊狀元接出宮了,說是要在他的醫館裡醫治。”
“知道了,下去吧。”慶帝頭也不曾抬一下,繼續拿起了一本奏摺。
福喜聞言,依然是低垂著腦袋,面色不動,心裡卻已經知道了這樣狀元郎的結局,不管他的手能不能治好,陛下恐怕都不會重用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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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醫館。
王姒輕剛剛遣走了提前回來報信的夥計,便招呼了幾個小徒弟走向了後院。
斷肢再續的手術在自己的前世也不算是小手術了,更何況是在這個時空。自己必須要在師兄回來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