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一大早,裝扮一新的王姒輕就到了祖母謝太夫人的院子裡等著。前幾日就得到了訊息,今天王家三公子王澤仁就要回江州了。
重生的王姒輕還沒有見過這位王家三公子,自己的三堂兄,卻也從原來那個女孩子的記憶裡知道,這個自小從軍的三哥從小也是很疼愛她的,因此便也有些激動。
這邊王姒輕剛給祖母請了安,王家兩位夫人也攜手同到了。
王姒輕抬起頭,看著大夫人範氏似乎在低聲安慰著孫氏幾句什麼,孫氏雖然連連點頭,眼角的淚花卻也沒有抹了去。
謝太夫人見自己的二兒媳婦眼角含淚,端著茶盞的手輕輕動了動,面上如常,卻是沒有開口說話。
王姒輕見狀,便知道祖母謝太夫人其實是有些生氣了。這大過年的,上了年紀的人最是見不得此時有人動不動的就抹眼淚珠子。
二伯母孫氏,自小就對自己不錯,王姒輕想了想,捏起了帕子輕輕放在嘴邊笑了笑。
“二伯母,你和大伯母一大早的說什麼高興的事情呢?這眼淚都快高興得掉出來了。”
孫氏也是高門大戶裡出來的女子,聞言哪裡還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小侄女給自己解圍呢。
“這不是想到你三哥今天上午就要進門,高興嘛!”孫氏趕緊擦乾了眼淚,笑著對自己的婆母福了一禮。“母親,說起來,媳婦也有兩年多沒見過澤仁了,也不知道他是胖了還是瘦了。”
謝太夫人端起了茶盞,小飲了一口。“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澤仁,今兒你兒子就進門了,胖了瘦了的,你這個當孃的自然能看到。”
“只是有件事,如今也該告訴你了。”謝太夫人放下茶盞,“澤仁這次能無詔回江南,是託了受傷的福。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擔心,今日他就要回來了,你心裡也要有個底才是,莫要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
孫氏心裡“咯噔”一下,差點就沒有站穩,還是旁邊的王大夫人範氏悄悄扶了一把才沒有當場失態。
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受多重的傷,才能脫身離開。孫氏的心裡擔心得不得了,面上卻還強撐著笑意說,“澤仁身為王家的兒郎,這也是他應該做的。”
祖孫三代人便在寧德居里喝茶聊天,直到下人稟告,兩位老爺並三位公子已經進了院門。
孫氏最為緊張,聽聞此言就捏緊了手裡的帕子,直直的盯著門口。
不一會,就看到王澤雷兄弟親自抬了個雙腿裹滿了白布的年輕男子跟在王家兩位老爺身後,邁進了門口。
“仁兒,”孫氏見狀,驚呼了一聲,便臉色蒼白的站了起來。連謝太夫人都驚得重重的放下了茶盞。
王二老爺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大家才看到擔架上的男子呼啦一下就站了起來,對著上首就磕了個頭,“孫兒不孝,給祖母請安。”
眾人見此才放下心來,見謝太夫人點了點頭,叫起了自己的孫子。孫氏才上前去摟住自己的長子,看了好幾遍。
“仁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澤仁這才把自己和李元澈在善州所定的計策說了出來,“其實我只是受了點小傷,為了騙過外人,才包紮得如此嚴實的。不如此,兒子恐怕不能輕易從善州回來,倒是讓祖母和母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