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王姒輕正蹲在地上,領著眾人將院子裡曬著的玉米棒子,挨個的翻著身。這剛掰下來的玉米棒子需要曬乾後才能長期儲存。
“小姐,你去歇著吧,這些活我們來幹就成了。”淺惜從屋裡端來茶盞,遞了上去。
“沒事,這初冬的日頭不但不曬人。照在身上,反而暖洋洋的。”王姒輕站起身,接過了茶盞,剛喝了一小口,抬頭就看到遠處楊烈領了幾人過來。
“大哥,你怎麼過來了?”王姒輕放下了茶盞,趕緊迎出了院子,“不是說好,過幾天等我回泉州,一起回江州過年的嗎。”
王澤雷笑了笑,剛想說話,卻被另一個帶笑的聲音打斷。“輕輕,你怎麼只看到大哥啊?”
王姒輕聞言,便看向了大哥身邊的那個男子。身形高瘦,面板有些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年紀不大,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
“怎麼?連二哥都不會叫了?”王澤風見自己五年多沒見過的妹妹,只是看著自己不說話,便輕笑著打趣起來,“哎,看來二哥做人真的失敗啊,連輕輕都不認我了。”
“二哥!你是二哥,”眼前咧嘴微笑的男子,漸漸的和記憶裡那個少年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二哥,多年不見,你可還好?”王姒輕轉向自己的二哥,頷首行禮。
“輕輕,你可沒小時候可愛了啊,”王澤風鄒了鄒眉頭,“你小時候見著二哥,還知道飛奔著撲到二哥懷裡呢?如今怎麼只知道行禮了。”
王姒輕只是笑了笑,平靜不語。在自己的記憶裡還有那個小女孩每年接到二哥帶回來的禮物時歡欣雀躍的情形,她不是不知道那個女子和王澤風深厚的兄妹之情,只是如今的自己雖然繼承了那些記憶和情感,卻終究不是原來的她了。她實在沒有辦法撲到一個男子的懷裡哭泣,哪怕那個男子是這個身體的哥哥。
“好了,二弟,你就不要逗輕輕了。”王澤雷拍打了一下自己親弟弟的肩膀,“我們輕輕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麼還能像小時候一樣。”
“是啊,一轉眼,五年多過去了,我們輕輕是個大姑娘了,”王澤風剛還有些感慨,轉眼又眨了眨眼,促狹的笑道,“那二哥帶來的禮物,輕輕也不要了?”
“禮物自然是要的。”王姒輕帶笑說道。“不管過去五年也好,五十年也罷,二哥永遠都是輕輕的二哥。輕輕怎麼會不要二哥的禮物呢?”更何況,這次二哥帶來的禮物,她所猜不錯的話,應該正是祖母安排過來的那些重弩。有了這些重弩,月島將來的安全,才有了保障。
“六小姐,你與二位王兄,兄妹情深,倒是讓楊某有些羨慕了。”楊旭見王家兄妹三人敘了家禮,這才上來和王姒輕打了招呼。
“楊少島主,好久不見。”王姒輕福了一禮,她知道楊旭是楊廣的獨子,家中並無兄弟姐妹,怕他觸景生情,便轉移了話題,“你怎麼和我二位兄長一起來了?”
“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知道六小姐定是要回江州過年的,便提前送了點年禮過來。”楊旭指了指身後幾個護衛抬來的箱子,“不曾想在海上碰到了兩位王兄,便一起過來了。”
“讓少島主破費了。”王姒輕看了那一箱子的奇珍異寶,“這些也實在太多了,少島主不必如此客氣的。”
“再多也不足以抵過六小姐的救命之恩。”楊旭渾不在意的揮揮手,和煦的陽光下,那張俊美的笑臉顯得分外迷人。
王姒輕笑著搖了搖頭。楊旭此人,外貌和內裡反差實在太大了。明明一副溫潤如玉的絕世佳公子模樣,卻偏偏是一個縱橫大海、海匪出生的江湖好豪傑。此時的她哪裡知道,楊旭私底下還有那狠厲乖覺的一面呢。
楊旭見面前的女子不再推拒自己送來的禮物,便又笑著開口了。“聽說六小姐院子裡藏有絕世珍寶,平時裡看也不讓人看一眼,今日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上一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