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書醒來之後,看到自己的手一直被簡安之握著,唇邊出現了一抹笑,雖然現在很脆弱,但終究是笑了。
“你醒了?”簡安之放下搭起的腿,身子向前問她。
“恩。”若書點點頭,垂眸看著他:“你一直在這裡陪著我?”
“是。”見她要起,簡安之站起來,一手抱起她的上身,一手將枕頭束起來放到她背後,讓她靠在上面。
她的左手剛好放到他的右手手臂上,垂眸間,他看到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秦若書注意到他的情緒,等坐好之後,她問他:“剛才,你怎麼了?”
他坐在椅子上,略沉的目光,還未從她的左手上移開,也將她的目光引到左手上。
“這戒指怎麼了嗎?”她舉起自己的手問。
可是沒有想到她接下來說的話,會讓她痛徹心扉,徹底懷疑這段感情是否存在過。
他說:“把你手上的戒指摘下來吧,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宛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將她澆了個透心涼,身子僵在哪裡,許久都不會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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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璇帶著衣服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說話,但有淚從秦若書的眼角滑落,此刻的她披頭散髮,面容憔悴。
楊璇腦海中卻閃過先前她扇自己的驕縱模樣,與她現在這副模樣比起來,簡直天壤地別。
眼前的這一幕,讓楊璇想起秦若書親口說的,誰都傷不到我,唯有簡安之。
楊璇唇角勾起,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快意:秦若書,你說的對,這個世界上只有簡安之能傷你,而且,你不躲不閃,心甘情願的被他傷害。
她突然不著急進去了,在外面親眼目睹他們兩個互相傷害,比她進去表演,更加刺激。
外面的雨水打溼了窗,秦若書的淚水只溼了自己的臉,眼淚是透明色的,侵入面板之後,一部分被風乾,一部分被機體吸收。
這是曾經,簡先生在書房裡,她纏著他的時候,他告訴她的。
他坐在椅子上,她從背後摟住他的脖子,他們跟前開著一盞高效能檯燈,足有半人高。他說,流淚雖然產生於情緒,但也是一種排毒的方式,有些人免疫體質比較差,本身的排洩能力弱,身體為了保持平衡,所以便透過本體的眼淚,將鉛化毒素排出體外。
她在她說完後拼命的扎眼,表現出很悲傷的表情。把他嚇著了,問她:“你在幹什麼?”
“排毒啊!”她很認真的現學現賣:“流眼淚排毒,你說的!”
他笑了,合上書,抱她入懷,捏住她的小鼻子:“你呀,不適合用這種方法?”
“那用什麼合適?”她問。
“你要笑。”他說。
笑?
她立馬眯起眸子呵呵的笑起來,但是突然間又不笑了,兩隻手的無名指按在眼角下面,“我不了,笑多的話會有皺紋的,到時候就會變得又老又醜。”
誰叫她是個女孩子呢,還是個愛美的女孩子。
她動作滑稽,但他目光寵溺,只覺得她異常可愛,便把她卡在眼角的手拿下來,漆黑的眼眸裡碎入燈火的溫柔,很認真的看著她,對她說:“你不老也不醜,你是我此生見過最美最美的人。”
但是現在她看著簡安之,那一瞬她對眼淚排毒法有了不同的認知,那些被風乾的是傷口結了的痂,而那些被吸收的,則是正在產生的傷口,鮮血淋漓。
簡安之只是想從她的口中套出鑰匙的下落,卻不曾想傷了她。秦若書在落淚,可是她的眼淚沒有聲音。眼神清明之中透著一股倔強。
簡安之反省自己,她為什麼哭都沒有聲音?
為什麼不能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歇斯底里,甚至於拿起身後的枕頭朝她砸過來?
她可以的。
他看不透她,難道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愛上她的?她的安靜之中有股魔力,若他愛上,必定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病房裡終於有了聲音,她的聲音有些淡,有些孤獨中自我安慰的感覺。
“簡安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在你現有的記憶裡,我到底是如何的形象?”剛說完,秦若書笑了一下,舉起手想要打斷,卻忘記自己現在正在打點滴,扯痛了傷口。
眉心微微的皺了一下,趕緊放下來。
身子往前傾了一些,笑著問他:“我是說,楊璇是怎麼跟你介紹我的,這個問題從我回來之後一直纏著我,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