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換上了睡衣,想想這一天實在夠驚險,誰能想到她回上海就能發生車禍?
現在這會兒就自己一個人,稍微動了動胳膊才發現傷口越疼了,但這也沒辦法,禍是自己惹的,再疼也得忍著。
剛躺下,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就響了。秦若書又要起身,忘記了胳膊肘的傷,一用力,扯痛了傷口,疼的她她差點飈眼淚。
秦若書感覺傷口裂開了,於是先不管手機響,撕下紗布,看了一眼,真的出血了。
電話是簡安之打來的,應該是要問她這邊的情況和明天幾點回北京的時間,怎麼辦?她現在的這種情況。
受傷的事情斷然不能告訴簡安之,所以得想個藉口糊弄過去。
“喂?”
簡安之聽到電話裡傳過來迷迷糊糊的聲音,心一下子就軟了,彼時他在書房,調閱病例,明天早上他有一場心臟搭橋手術,要準備。
患者是年近八十的澳洲僑胞,本身也患有糖尿病等伴隨症狀,所以明天的手術有些棘手。
簡先生坐在黃木雕紋的書桌前,一件白色的襯衫,西褲,棉拖鞋。
袖口挽到肘部,露出半截麥色的面板,左手拿著病例,暖明色的燈光散落在病例紙上,纖長的食指來回摩挲著紙頁邊緣,無名指上的婚戒裹著一層柔和的光亮。
右手放在耳邊接電話,似乎這個時候聽到妻子的聲音,內心無比的安寧溫暖,所以嘴角才會浮現那抹寵溺的笑:“睡覺了?”
秦若書繼續假裝:“嗯。”
“明天回北京的機票定好了嗎?”簡安之問。
就知道他要問這個,終於來了,秦若書摸額頭,想辦法:“那個簡安之,我明天不打算回去了,我到上海一進門見到我媽和我爸就兩眼淚汪汪,我要在孃家住幾天,行嗎?”
簡安之聽了後,說:“行,是行的……。”
秦若書的心放下了,只要他說行,這傷口過兩天就結痂了,到時候回到北京,只要自己小心點,她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簡安之突然轉折,“卿卿也想她媽媽呀。”
意思是你能回來就回來。反正現在簡安之是學精了,絕不開口說先說我想念你,先把簡菲卿派到前面,就不信當媽的你不心軟。
簡先生有神機妙算之絕世才學,一下子就戳中秦若書的軟肋,一想到女兒,心裡一陣委屈,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秦若書低頭看著手,以前從來沒有這情況,罵自己:秦若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出息了?
擦了一把眼淚,秦若書回懟:“簡安之,卿卿可比你懂事多了!”
“所以呢?”簡安之稍有得意:“簡太太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腹黑貨!腹黑貨!就挖了個陷阱在這裡等她是吧。
“後天。”秦若書做出讓步。
簡安之想了想答應:“好吧,後天。老婆晚安,我愛你。”
秦若書:“愛你個頭,我掛了!”
電話掛了,簡安之聽著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不由自主的笑了,不過要後天才能回來,整整一天兩夜,他要怎麼熬?
正難過,簡菲卿小朋友就抱著玩具熊推門進來了。
“卿卿。”簡安之見到女兒眼前一亮,呀,他的小情人過來找他了,“來讓爸爸抱抱!”
秦若書不在,秦若書要是在這裡看到他這般妖嬈的模樣,一定大耳光抽他。
簡菲卿小朋友被爸爸抱在懷裡,胖乎乎的小手摟著她爸爸的脖子,問爸爸:“我們明天什麼時候去接媽媽?”
原來小傢伙這麼晚不睡覺跑過來,就是為了問她這個。
“卿卿這麼快就想媽媽了?”簡安之柔著聲音問。
簡菲卿小朋友點頭,小孩子有些困:“我今天還沒有跟媽媽說晚安呢。”
“那我們現在打電話過去跟媽媽說好嗎?”簡安之拿起前不久剛放下的手機,撥通了秦若書的手機號碼。
手機響的時候,秦若書去樓底下儲物間拿藥箱,處理傷口,沒接到。
書房裡簡安之看著女兒異常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媽媽不接電話,可能是睡著了吧,爸爸剛才給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要睡了。”
簡菲卿小朋友表情有點蔫兒,把頭靠在爸爸的懷裡,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