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簡安之看見她姐,先是嘻嘻的笑,後面就變成哈哈的笑,弄的簡安寧一頭霧水,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造型惹人笑話,但照了鏡子之後,發現自己挺好的,還不至於淪落到讓人嘲笑的地步,於是懷疑的問出口:“簡安之,你瘋了?”
簡安之這邊狂笑不止,她姐惱了:“簡安之,你夠了啊,再這樣笑下去,我掐線了啊。”
簡安之收到他姐的威脅,暫時收住,對她姐說:“簡安寧女士,你,要當姑姑了!”
“什麼?”簡安寧瞪大眼睛,多少年的喜事兒啊,他們家很久都沒有小孩子出生了,激動的簡安寧一句話說不連貫:“你的,意思是,若書懷孕了?”
簡安之點頭。
“幾個月了?”簡安寧問。
簡安之:“三週。”
簡安寧激動,一大早就給她送來這麼好的訊息,怪不得喜鵲立到枝頭喳喳叫呢。
她問簡安之:“那我要給我外甥外甥女準備什麼,金鐲子?金磚?卡?房?天啊,我該給她準備什麼呀,我真想把全世界都給她。”
簡安之敲敲桌子:“簡安寧女士,你悠著點,什麼都送完了,你讓我這老爸送什麼呀?”
簡安寧不願意:“什麼呀,我可是姑姑,你以為天底下有幾個人這麼幸運,能當姑姑?你讓我想想,我把這件事告訴爸爸和媽媽,不跟你聊了,我掛了!”
噔的一下黑屏。客廳寂靜。
像吵了架一樣,空氣中懸浮著很多小心翼翼的分子,簡安之和秦若書兩人,一個單手叉腰,站在廚臺前,一個圈著身體,窩在沙發上。
無聲,但……
嘔!
打破了寂靜,也讓秦若書急忙穿上鞋跑到衛生間裡狂吐。這是她這幾天來本能的動作,熟悉的路線。
幾乎同一時刻,簡安之眉心往下一按,心慌,跟著跑了過去。
馬桶邊,秦若書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這幾天她吃一口,就吐一口,再好吃的東西,這邊剛進了嘴巴,那邊就吐出來,連嚼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後來秦若書怕了,只敢喝水。這會兒卻連水都吐了,她抱著肚子,別人怎麼當媽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的孩子怎麼就這麼鬧騰呢,死活不給她這媽一點喘息的機會,從早上到現在,客廳到衛生間這條路已經被她踏出了一條光明大道。
吐完了就哭,一合上眼睛,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落。這罪遭的,簡直天理難容了!
她把懷孕這事兒告訴了她媽,她媽也親眼見證了她吐的昏天黑地的場面,結果咱張若欣女士不但不擔心,反而靠在一旁哈哈大笑:“你丫頭隨你,老天有眼,終於來了一個可以治得了你的人了。”
在家裡,她爸慣她,她哥慣她,她嫂子也跟著慣,簡安之就更不用說,每天捧在手心裡當個寶貝,重話不敢說一句。這樣下去還不無法無天了?
所以她媽總說:“這孩子來的及時!”
及時個屁!
她來的及時,可苦了她了,站起身把臉上的淚擦乾淨,簡安之走過來扶著她。這媽的日子不好過,爸的日子就更不好過。
這幾天,簡安之眼睜睜的看著秦若書瘦了好幾圈。現在扶著她的時候都能感覺她身上穿的棉襯衫能再把她包一層。
剛扶著手,秦若書緊接著又嘔了聲,彎腰就吐。推開他,雙臂撐在馬桶上,眼睛紅紅的,抱怨:“兒啊,娘肚子裡除了你真的沒東西了,別折騰了,再折騰就把你自己個兒給折騰出來了。”
秦若書實在是吐的沒有辦法了,不然也不會窮途末路拿著孩子開玩笑。孩子她爸的掌心覆在她媽的後心上,隔著衣服,透過來淡淡的溫暖。
秦若書把這喚做“貼心。”這個“貼心”究竟什麼意思,幾個意思她就不言明瞭,沒時間,自己體會去吧!
吐的渾身軟,簡安之乾脆把她抱起來,不讓她走了。
秦若書靠在簡安之的胸口,臉『色』蒼白,『摸』著自己的肚子對簡安之說:“我受不了了,這小傢伙如果再翻騰下去,我的五臟六腑都會被她顛個個兒的,我兩上輩子一定是冤家她來報仇的!”
後半句,秦若書說的一場肯定,就好像她已經看到了孩子的容貌,斷定了她是她的仇家一樣。
簡安之用臉蹭了蹭她頭頂的發,沒有辦法代替她吐,這便成了目前他唯一能夠安撫秦若書的方式。現在想想,簡安之真能體會到他爸當初為什麼不喜歡與他親近的原因。
因為他讓他老婆受委屈了唄。
由人推己,有時候還在還真是有點……哎,不知道該怎麼說。
孕『婦』初期孕吐,那是因為孕體排異,就像心臟移植手術一般,把不是自己的心臟,移了過來。原體內的各個器官都會對這個突然的“入侵者”進行排擠,等過一段時間,如果這個“入侵者”能夠適應,它就能活下來,和其他器官共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