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涼婉把那袋子粽子糖扔在桌子上,“就只是一袋普通的松仁粽子糖,誰會在裡頭放什麼藥材。”
大夫拎著藥箱,跑得都快喘不過氣了。他扶著門框喘了兩口氣,才向柴晉和柴母行禮。
柴晉把那袋糖遞給大夫,“有沒有放藥材,叫大夫一看便知。”他示意大夫開啟袋子,“看看這糖裡頭可有摻什麼。”
大夫接過袋子開啟,先聞了聞,而後又拿了一顆放進嘴裡嚐了嚐,面色登時凝重了起來。“雖是很少,但裡頭有當歸的味道。”他又抿了抿,“似乎還有些紅花。”
柴晉看著淚眼漣漣的謝涼婉,“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是我!”謝涼婉努力回憶剛才發生的事,但是越怕越慌,腦子裡完全就是一團漿糊。根本想不出說辭來反駁柴晉,或者替自己洗清冤屈。
柴母此時問道:“按理說,若只是極小的劑量,根本不足以叫婦人落胎見紅才是。”
大夫答道:“老王妃說的沒錯。不過王妃這胎本就不太穩,先前就同我說一定要想法子保住。是根本經不得任何刺激的,稍有不慎,便會滑胎。”
柴母的臉色也變得極差。她是不信謝涼婉會做出這種事的,但現在人證物證,都對謝涼婉完全不利。
謝涼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她上前奪過大夫手裡的糖,聞了聞,“這不是我給表姐吃的。有人調包了!”
柴晉冷笑,“你有什麼證據?你說換了就換了?難道澄芳還專門等著給你下套?特地先找了人送你糖,隨後再將東西給掉調包?”
“肯定不是!”謝涼婉急得直跳腳,她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說,但她知道自己的鼻子不會騙自己。味道聞起來沒有先前的那個香,還有股子藥材味。
柳澄芳在裡間聽到外面的對話,睜開了從方才開始就一直緊閉著的雙眼。雖然臉色看上去還不太好,但眼睛卻極有神,絲毫不像一個滑胎失力的女子。
“都處理妥當了嗎?”柳澄芳隔著簾子問道。
“王妃只管安心,那袋子糖,已經從窗戶扔出去了。老奴的兒子已經拿去埋了。”
柳澄芳安心地閉上眼,“這樣便好。”
一個侍女從裡間出來,向主子們福了福身,對謝涼婉道:“謝四小姐,王妃說她並不怪你,還請你不要太過自責。只怪她和三公子有緣無分。”說罷,又轉回裡間去。
謝涼婉被氣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一味地站在那兒不斷抹著淚。
好不容易從四皇子手裡脫身的謝涼螢此時終於趕了過來。一看兩腮全是淚痕的謝涼婉,和怒氣衝衝的柴晉,她就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擔心的事發生了。
只是這一次並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謝涼婉看到謝涼螢,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你怎麼現在才來?不是說身子不好要早點回去嗎?不是說留在邊上廂房歇息嗎?這邊兒動靜這麼大你才過來?”
謝涼螢知道此時的謝涼婉心裡必定極不好受,她是經歷過的。“四姐姐,實在對不住,我在更衣的屋子附近叫人給絆住了。”謝涼螢敏銳地抓住了剛才謝涼婉說的話,“我從來不曾在隔壁的廂房歇過,四姐姐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謝涼婉抽噎著,指著方才說話的侍女,“表姐說的,她們也說你在歇息。”
謝涼螢轉身看著柴晉和柴母,“我過來的時候是經過水榭的,那兒的夫人應該都有看到我。若是歇在邊上廂房,此時亂得很,根本不會有人去收拾。我歇過的話,那麼應當有人在廂房呆過的痕跡才是。”
柴母點點頭,拍了拍吳怡的手,“你去瞧瞧。”
廂房離得很近,吳怡打了個轉,回來稟道:“邊上的廂房乃是鎖著的。”
柴晉的臉色變得極難看。他不想承認,這件事是柳澄芳一手自編自演的。他們可是即將失去他們的孩子。柴晉不信柳澄芳真的如此狠心。
可倘若不是柳澄芳蓄意誣陷謝涼婉,她為什麼要特地撒謊騙人?
原本一個圓的起來的謊言,一旦中間的某個環節對不上,那麼就滿盤皆輸。
柴母對柴晉道:“我看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咱們不能隨隨便便就給誰定了罪名。謝四小姐和澄芳還是表姐妹呢,鬧得難堪了,以後還怎麼見面?”
謝涼螢護著不斷抹淚的四堂姐,心一橫,就要把柳澄芳私下服用求子藥的事給說出來。
大不了就撕破臉,誰要跟這種人做親戚?無端端地就會天降個麻煩下來。
“那個糖,的確不是謝四小姐的。”趙經雲和薛簡兩個一道進了屋子,“糖是我做的,用的乃是和這個一樣的袋子。”
趙經雲把懷裡的那包粽子糖拿出來,乍看之下普通的棉布,卻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五彩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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