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如盤,懸在霧隱山巔。沈清禾握著雲紋金鑰,指尖沁出冷汗。謝承淵站在她身側,龍紋玉佩與從“少主”處繳獲的半塊玉佩合璧,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顧雲蘿身著夜行衣,腰間掛著十二隻香囊,裡面裝著她特製的“逆風散”;林硯舟則搖著摺扇,扇骨裡藏著三十枚淬毒銀針。
“記住,”林硯舟低聲道,“天樞觀的核心機關在正殿下方的‘北斗壇’,沈姑娘需在月升至中天前破解‘星軌鎖’,否則血祭一旦開始,再無轉機。”
沈清禾點頭,目光掃過眾人:“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要活著回去。”
謝承淵伸手輕捏她的指尖:“我會用性命護你周全。”
天樞觀的正門洞開,殿內燭火搖曳,二十四名黑衣人按北斗方位站立,中央的祭壇上,“少主”身著華服,正閉目養神。沈清禾一眼便注意到他虎口的彎月疤——與母親描述的“真傳人”特徵吻合,心中卻愈發狐疑。
“動手!”顧雲蘿丟擲“逆風散”,香粉如霧般散開,黑衣人頓時捂住口鼻,謝承淵和林硯舟趁機殺入。沈清禾則衝向祭壇,卻被一道無形屏障擋住——正是天機閣的“北斗結界”。
“沈清禾,你果然來了。”“少主”睜眼,摘下面具,竟是林硯舟的副手!
沈清禾震驚:“你不是在聽風樓重傷昏迷?”
假少主輕笑:“林樓主的人,哪有那麼容易死?不過是讓你誤以為我是傀儡罷了。”他抬手,祭壇四周升起七十二根石柱,每根柱上都刻著不同的星象。
“清禾,小心!”謝承淵想要救援,卻被黑衣人纏住。
沈清禾強迫自己冷靜,盯著石柱上的星象排列,忽然想起前太子密室中的星圖——月滿時分,北斗七星的位置會與地面機關形成映象。她迅速移動腳步,按“天權—玉衡—開陽”的順序觸碰石柱,結界應聲而碎。
假少主臉色一變,抽出腰間長劍刺向沈清禾,卻被一道刀光擋住。謝承淵及時趕到,刀勢如電,瞬間劃破對方衣袖,露出上臂的蛛紋刺青。
“你果然是毒娘子的人!”顧雲蘿驚呼,同時射出迷香弩,將剩餘黑衣人放倒。
林硯舟摺扇點向假少主穴道:“說,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
假少主咬牙冷笑:“你們以為贏了?實話告訴你們,血祭的關鍵不是我,而是——”他忽然看向沈清禾,“你手中的金鑰!”
沈清禾一愣,只見祭壇中央的石板緩緩開啟,露出深不見底的地宮,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地底傳來,她手中的金鑰竟不受控制地飛向地宮!
“不好!”謝承淵伸手去抓沈清禾,卻被吸力帶得一個踉蹌。
千鈞一髮之際,顧雲蘿掏出“定風珠”——父親留給她的遺物,拋向地宮。吸力驟然減弱,沈清禾趁機握住金鑰,與謝承淵相擁著滾到安全地帶。
林硯舟趁機制住假少主,從他口中逼問出真相:原來前太子餘孽早已解散,所謂“少主”不過是***,真正的目的是利用沈清禾的血脈開啟地宮,取出裡面的“天機核”——一臺能操控天下機關的神秘裝置。
“你們以為前太子死了?”假少主狂笑,“他就在地宮裡,等著君臨天下!”
沈清禾震驚,看向謝承淵,後者堅定地點頭:“無論他是生是死,我們一起面對。”
地宮深處,前太子果然端坐在石臺上,卻早已是一具乾屍,手中握著“天機核”。沈清禾用金鑰開啟核體,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卷竹簡,上面寫著:“天機不可洩,唯有民心不可逆。”
顧雲蘿忽然落淚:“原來父親一直知道,前太子早已死去,他守護的不是秘寶,而是天下太平的信念。”
林硯舟輕嘆:“前太子機關算盡,卻不知真正的天機,是人心向背。”
月過中天,血祭失敗,霧隱山的迷霧漸漸散去。沈清禾站在祭壇上,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心中百感交集。謝承淵走到她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結束了。”
沈清禾點頭,轉頭看向顧雲蘿和林硯舟,後者正低聲交談,顧雲蘿偶爾露出淺笑,竟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她忽然想起第一卷初逢時的場景,那時的謝承淵還是個冷麵將軍,而她只是個市井小娘子,如今卻歷經生死,心意相通。
“清禾,”謝承淵忽然開口,“等回了江南,我想向你提親。”
沈清禾愣住,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中泛起暖意:“謝將軍這是在求婚?”
謝承淵耳尖發紅,卻堅定地說:“是。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往後餘生,無論江湖還是朝堂,都與你並肩同行。”
沈清禾笑了,伸手抱住他:“好,我答應你。”
遠處,顧雲蘿和林硯舟走來,前者手中捧著父親的遺物,後者則搖著摺扇,眼中帶著笑意。四人站在月滿後的晨光中,身影被染成金色,彷彿預示著新的開始。
“第一卷結束了,”沈清禾輕聲說,“但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謝承淵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下一卷,我們一起去鎮北,看雪,看花海,看盡天下風光。”
顧雲蘿望著天際的流星,輕聲道:“願往後歲月,江湖平靜,人心向暖。”
林硯舟輕笑:“有你們在,何愁不暖?”
霧氣散盡,朝陽升起,四人結伴下山,身後的天樞觀漸漸消失在晨光中。而他們的身影,卻在這江湖畫卷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