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看著兩人的互動,悄悄用手肘撞了撞謝承淵,低聲調侃:“你看他們,像不像在說相聲?一個逗哏一個捧哏。”
謝承淵瞪她:“傷口好了?”
沈清禾立刻噤聲,卻在低頭時,發現謝承淵的袖口裂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結痂的舊傷。她心中一軟,伸手輕輕觸碰那道傷疤:“這是……什麼時候的傷?”
謝承淵本能地縮回手:“不值一提。”
沈清禾卻不肯罷休:“告訴我嘛,我連自己的傷口都給你看了。”
謝承淵無奈,只好開口:“三年前,北疆之戰,為救一個小兵。”
沈清禾望著他的眼睛,忽然想起陳叔說過的話:“鎮北將軍府的次子,十五歲就上了戰場,殺人如麻卻從不殺降卒。”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冷麵將軍,其實有顆比誰都柔軟的心。
“謝承淵,”她輕聲說,“以後別總是一個人扛著。你還有我們。”
謝承淵愣住,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心中忽然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他別過臉,聲音卻輕了許多:“知道了,市井小娘子。”
與此同時,刑部大牢內,顧父正對著牆壁上的水痕出神。忽聞牢門聲響,他轉頭,看到女兒站在陰影中,眼中泛起淚光。
“雲蘿,你怎麼來了?”顧父急忙起身。
顧雲蘿強忍淚水:“父親,您告訴我,天機閣的秘寶究竟是什麼?太子璽是不是真的藏在雲錦織造處?”
顧父臉色一變:“你知道了?”他嘆了口氣,“雲蘿,聽父親一句勸,別再查了。有些真相,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顧雲蘿搖頭:“父親,我已經卷入其中了。沈姑娘和謝將軍都在幫我,我們一定會查清真相,還您清白。”
顧父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太子璽……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秘密,藏在雙玉合璧後的天機閣密卷裡。那密捲上,記著當年太子遇刺的真相,還有……”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鮮血。
“父親!”顧雲蘿驚呼,想要上前,卻被獄卒攔住。
顧父看著她,眼中滿是不捨:“雲蘿,記住,雙玉合璧時,一定要讓沈姑娘手持金鑰……因為她才是……”話未說完,他便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父親!”顧雲蘿痛哭失聲,林硯舟及時扶住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顧小姐,節哀。”他低聲說,“令尊的死,說明幕後黑手已經迫不及待了。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密室,拿到密卷。”
顧雲蘿咬牙點頭,擦乾眼淚:“走,回織造府。”
深夜的織造府書房,顧雲蘿顫抖著翻開《營造法式》,裡面果然夾著一張星象圖。沈清禾湊近一看,圖上的北斗七星旁,赫然畫著雙魚玉佩和雲紋金鑰的圖案,旁邊寫著:“星隕之夜,雙玉映月,天機現。”
“星隕之夜……”謝承淵皺眉,“明日就是月食,難道是指那時?”
林硯舟點頭:“月食之時,陰氣最盛,正是破解陰刻機關的最佳時機。顧小姐,金鑰和玉佩都帶了嗎?”
顧雲蘿握緊手中的玉佩:“帶了。”
沈清禾深吸一口氣,看向謝承淵:“準備好了嗎,冷麵將軍?這次,我們可能要面對真正的真相了。”
謝承淵點頭,目光堅定:“無論真相是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這句話說得太過直白,沈清禾愣了愣,隨即笑了:“謝將軍這是在表白嗎?”
謝承淵耳尖發紅,卻沒有否認:“算是吧。”
屋內氣氛忽然變得微妙,顧雲蘿和林硯舟對視一眼,悄悄退到門口。林硯舟輕笑:“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顧雲蘿瞪他一眼,卻在轉身時,嘴角微微上揚。她知道,有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窗外,烏雲漸漸遮住月亮,一場風暴,即將來臨。而他們,已經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