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黑了，紅二指使楚立新在天黑之前弄好了火堆，弄了點吃的。等天一黑，四周除了他們火堆的光，就是那些發光的石塊發出的光。天空也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一點星亮。楚立新給火堆加了塊柴，難得地開了話頭。
“上次姑娘和同門來的時候，也是陰天嗎？”
“不管是不是陰天，晚上都一樣。”
“沒有碰到過下雨？”
“沒有，一次也沒有。”紅二瞎編道，還真的說中的事實，封門谷終年被霧氣籠罩，鮮少有下雨的時候，所以這一路走來，只一處山崖邊的水潭有水，其餘也沒一處蓄水的地方。水潭隱在石窟底，那裡還是一處蛇穴，紅二聽說後，差點沒把剛剛喝下的湯用挖喉嚨的方式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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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山谷裡有四種毒蛇嗎？”她一手捂著嘴一手撫著胸順氣說。
“沒事，我會抓蛇，其實蛇肉羹挺好喝的，不過你可能會怕，我就沒抓。”
“你竟然連蛇也吃。”紅二嫌棄地看著他。
“我們行軍在外，有時候什麼都吃。你們女人就是膽小，像蛇呀、鱔魚呀，都很好吃，可惜你們因為不敢吃都吃不著。”
“鱔魚我吃的。”
“那為什麼不吃蛇肉，鱔魚和蛇不是長得很像嗎？”
“哪裡像，一個是魚一個不是！”
幾乎一樣呀，楚立新暗想，說道：“要是蛇改名為蛇魚，你吃嗎？”
“不是這個問題。”它們屬於種類，不過這種分類法古人還不知道，紅二皺著眉儘量簡單地科普道：“蛇會在地上爬。”
“鱔魚也會爬，在泥地裡。”楚立新說，見紅二的表情變得漠然，還以為她不信，便興致勃勃地為她解說：“我第一次看到鱔魚時，就是在稻田裡，我當時還以為是毒蛇還嚇得摔到田裡呢，結果家將過來一看是條鱔魚就把它抓了加菜。我那時還小，還以為家將是為了不讓我害怕故意把蛇說成是魚呢。”
“那就是魚。”紅二強調道，已經放棄跟他科普了，但是她的立場是不會變的。
“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覺得蛇的顏色和鱔魚不一樣，其實我見過一些跟鱔魚顏色一樣的土蛇，若是把它跟鱔魚放在一起，你可能都分不出來哪條是鱔魚哪條是蛇。”
“我一個大夫，你覺得我沒見過世面，連鱔魚和蛇都分不出來？”紅二懟道，固執地加了一句：“鱔魚是魚。”
“是是，它是魚，能在水裡遊。蛇也能在水裡遊呀，你見過水蛇嗎？”怕她又誤會他是在嫌她沒見過世面，楚立新連忙補了一句：“你一定見過吧。可見蛇也是能在水裡遊的，蛇可能也是一種魚吧。”
“蛇不是魚！”
“好吧。”楚立新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跟她爭下去，尤其是在她隱隱像要發火的時候，他想起以前同袍說的話，不由開口道：“怪不得弟兄們常說不要跟女人講道理，尤其是漂亮女人，見了就直接……”
楚立新馬上住了口，下面的那些犖話，不適合讓她聽到。
竟然說女人不講道理？虧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竟然搞性別歧視。紅二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才不懂呢。蛇和蜥蜴、烏龜一樣，是爬行的是同一類的；魚是魚，跟它們不一樣。”
蛇和長著腳的蜥蜴和烏龜是同一類的？烏龜的背上好像有殼吧，蛇並沒有呀？蛇和鱔魚幾乎一樣卻不是同一類的？楚立新呆呆地看了她幾眼，然後淡然地點頭，“你說的都對。”
這是什麼態度，紅二翻騰的火氣猛得竄了上來。黑木嘆了一口氣，在她耳邊提點幾句，不想她在成不了的人上浪費太多情緒。紅二深吸一口氣，淡漠地看著他。
“我的分法是高手設立的，你不懂我不怪你，你們還沒具備看透動物結構的能力。難道世上只要相像的人就會是兄弟，是同宗，是摯友；並不盡然吧，也許那些看著與你相異的，才是你的同宗兄弟。”
不管她是在逞能還是說的是事實，楚立新都不打算在蛇和鱔魚是不是一家的問題上再跟她討論下去。正好邊上又傳來了狼嚎，他很是體貼地讓紅二先休息他負責守夜。紅二也沒跟他客氣，躺在早就準備好的外表看著是乾草其實是床墊的臨時床鋪上。因為跟來的是楚立新，之前與侍衛同生共死強制培養感情的計劃也就取消了，想到明天利落地拔點草藥就能離開這個地方，紅二的心情還挺好。
就說一點困難是難不倒她的，紅二沾沾自喜地想，卻沒有想到為難地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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