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總是殘酷的,紅二期待中的向她獻殷勤的少年們沒有出來,守著在巷子口的人倒是不少,來找她說話的還是那兩個——孟遠之和陶深。其他人是害羞呢還是嫌棄她醫女的身份,紅二實在有些弄不懂。孟遠之生得方頭大耳濃眉細眼相貌平平,外型唯一看得過去的就是身形修長,陶深則相反,他的個子只到孟遠之的下巴,比她稍稍高了一點,五官倒生得還不錯,長得一張妹妹臉偏偏又生了一抹淡淡的鬍子,配上他熱心少年的脾氣,總讓紅二看了就想笑。
基於兩人的外型都不合她的眼,她也就不費什麼功夫跟他們接觸。也不知是不是她孤高美人的形象對了他們的眼,他們不但不氣餒,反倒從搭話上升到了送東西,孟遠之前面帶羞澀地送了一本他的詩集給她,裡面艱澀又不帶標點的詩句,成了剛補完唐詩三百首的紅二助眠神器。
這日,紅二去荀府複診回來,下了馬車就看到了孟遠之和陶深。
“姑娘出診回來了。”陶深上前打了個招呼,又拉過孟遠之推到她前面,“家裡新送來一個稀奇的水果,孟兄想讓姑娘也嚐個鮮,就送過來。”
紅二這才看到他拎著一個大籃子,上面蓋著一塊藍布,不過從形狀上判斷他裡面裝著一個瓜,可能是西瓜。她到了古代後就沒吃到過西瓜,似乎這裡還沒有這種水果。心裡歡喜,她心情也跟著好了。
“是什麼?”她假裝好奇地問。
陶深上前掀起布,裡面果然裝著一個西瓜,他撞了撞孟遠之,孟遠之才不好意思地說:“這是西瓜,是從西域帶過來的,切開後就能吃,可以吃裡面紅色的果肉。”
“我倒是第一次見。”紅二裝著從沒看過西瓜,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在瓜上扣了幾下,滿意地聽到瓜上發出幾聲脆響。她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是看到瓜就想扣幾下。
“瓜切開後得馬上吃掉,這個瓜不小,姑娘家里人吃得完嗎?”
她抬眼看向他,等著他往下說。
“姑娘要是吃不完,不如我們一起吃吧。我們可以去前面的茶樓,讓他們幫忙切開,還能邊吃邊賞那茶樓裡的詩畫,還可以圍觀別人下棋。孟兄下棋可厲害了,我們書院沒人能贏得過他。”陶深替孟遠之說道。
“可以。”紅二一口答應,覺得適當去人群中刷一下顏值對任務也有好處。
陶深開心地握拳,還撞了孟遠之一把。今天他看到下人送了個稀奇的瓜來就想到要送去給紅二嚐嚐,若能約到她到別處跟他們一起吃就更好了,偏偏孟遠之一開始還不同意非說姑娘一看就不是好口腹之慾的人。當然,這時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那些話,他正欣喜地拎著重重的西瓜跟在紅二身邊時不時地偷偷看她一眼,然後露出滿足的笑。
怎麼不說話呢,陶深在一邊暗暗著急,生怕場面冷下去,就說:“姑娘平時愛喝什麼茶?”
“喝自己配的藥茶。”紅二貫徹自己醫女的設定,也牢記著自己的任務,問道:“平時總見你們兩人一塊,也不見其他人,看來你們關係不錯。”
“我們是親戚嘛。”陶深說,雖然他年紀比孟遠之小,但是他對自己這個悶葫蘆一樣的表哥照顧得無微不至,生怕他在別人那兒吃虧。儘管在外人面前,他從不叫孟遠之表哥。
等三人到了前面的清遠茶樓,樓裡三兩成群的人倒一時靜了靜。他們顯然也認得紅二,自從紅二出入王宅後,王祟林送了她許多衣服,她的衣品升了好幾個檔次,他們每次見她都眼前一亮。就連紅二今天去荀府,荀朗也對她的衣著稱讚了幾句。
“我們去那個位置吧。”陶深指了指角落的位置,又吩咐小二去切西瓜,再上一壺好茶。
紅二跪坐在蒲團上,臉上保持淡然的表情,心裡卻在叫苦,這就是她不愛去酒樓茶館最大的原因,她一直受不了跪坐,太委屈她的膝蓋了。正想著,有幾個青年人湊了過來,陶深顯然認得他們,沒好氣地瞟了他們一眼。
“你們來做什麼?”
“孟兄都沒說話,陶兄又何必上趕著得罪人呢。”為首那人說,見孟遠之拉了拉陶深的衣袖,不屑地笑了笑,又急切地朝紅二施了一禮。“思儀姑娘好,在下馬飛展,是孟兄和陶兄的同門。”
紅二點頭相應,還沒發覺什麼。
倒是陶深反應過來質問道:“你怎麼知道姑娘的名字?”
“在下的族兄曾在荀公府上見過姑娘。”馬飛展說道。
紅二恍然點頭,腦中卻怎麼了想不起他那個姓馬的族兄長什麼樣子,近日見過的男子沒有出挑的,她連記都懶得記。之前在現代看慣了各種外型完美的男男女女,初到古代時看誰長相都一般,但呆的時間久了,她也能從中挑出那些長相不錯的,比如鄧科達、司馬廣,楚立新勉強也算一個。而那些不出挑的,除非時不時地在她眼前刷一下存在感,不然她真的很難記住。
“就那個咳個不停,還一直盯著你看的。”作為一名優秀的助手,黑木及時在她耳邊提醒。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呀,紅二心下鄙夷,馬上把馬飛展跟他族兄一樣也被她列入拒絕來往的名單中。
“你們也跟姑娘認識八天了,連姑娘的姓名都還不知道嗎?”馬飛展輕蔑地對陶深說,隨他一起來的人跟著嘲諷地笑笑。
“要你多事,我們本來今天要問的。時間還沒到呢,你們別來套近乎。”陶深氣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