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祟林？哪個王家？”即使估計自己不會中選，可當聽說珊兒選了一個商戶，科達還是有些意外。商戶地位低下，大都依附世家而生，他不相信名動京中的珊兒會選一個不起眼的商人。
“都是，都不是。”隨從回答，“是生意遍佈天下的王家。”
天上世家中，王姓的世家有兩個最出名：琅玡王家和太原王家。認真說起來，王祟林家與這兩個王家都什麼沒關係，但又拐著彎帶著親戚。在外面，他既不承認是這兩個世家的人也否認與他們有關，這兩個世家也不否認。科達猜想他是給了好處，讓這兩個世家替他壯勢。科達以前就對這王家好奇，尤其是對王家的掌家人、王家長女王祟香好奇。
十年前，王祟香的父母路遇劫匪去世，留下姐弟兩人相依為命。他們的親族不支援他們，還對他們父母留下的產業虎視眈眈。當時王祟林才只有八歲，而王祟香幼時曾從山上摔下後雙腿不能行走，是個只能躺在床上的廢人。外人皆傳自小養在深閨的王祟香孤僻陰沉，性格陰晴不定。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在年僅十一歲的時候撐起家業，並在一年後用嚴酷手段向害死她父母的仇人復仇，讓一眾覬覦王家家產的宵小之輩膽寒。
曾有人傳說路遇刺客行刺王祟香，卻見她坐在轎椅上，悠閒煮著茶，看著手下將刺客一個個斬殺，像是在欣賞一場好戲一般。當時訊息傳出後便有人說，這王家姑娘肯定是嫁不出去了。可她並不在意，不管外面怎麼說她，她仍照著自己的計劃一步步前行。三年後，王家從家鄉遷到洛陽，繼續做她的生意。沒人知道她手中現在到底有多少產業，只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能動的。
科達想起後宮中就有王家送去的美人，那位美人還避開種種算計生下一女，想來也是這王家姑娘花過心思教導過的。還有曾經的曹府，楚家和他的父親的帳下，皆有王家人的身影。他倒是很好奇，王祟香是如何找到這麼多能人，並能一一讓他們發揮最大作用的？
珊兒選的人倒是有意思，科達暗想。照計劃出了門，他去接了楚立新一同去明月樓。楚立新本不知道紅二已經選好人了，畢竟明月樓只會去通知中選的人，沒中選的遲遲沒接到通知也都知道怎麼回事，也有不少像科達這樣去打聽說選中了誰的，也只有頭一次預定的楚立新矇在鼓裡。
坐在馬車上，科達閉目養神，嘴角藏著意味不明的笑。楚立新倒有些小激動，這激動跟絕色美人相見沒什麼關係。他的坐立難安全是為了馬上要到手的龍泉劍。
“你把候爺的劍給我，真的可以嗎？”他忍不住再一次問。
科達睜開眼，反問：“你確定你能被選上。”
“以前皇上的賞賜我都沒動過。”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條白色南珠項鍊，“我看我妹妹就有這麼一條，她還很是歡喜，想來贈於歡場女子只求一見應該不難。”
“你準備什麼時候送？”科達認真地說，都不好意思揭穿他已經落選的事。
“等會兒呀。”
科達想了想，這首飾反正楚立新留著也沒用，贈於美人倒是不錯，他也樂得看他能得美人一見。“那你就送吧，不過只送一次怕是艱難，多送幾次，你就有可能被選上了。”
“其他還有什麼女子喜歡的的？”他對這些是真不懂。
“玉飾呀，頭面呀，面料呀……選的時候仔細著點，別把有品級限制的東西送了出去。”
“這我知道，院裡也有別人看著呢。”
看他如此周全，科達不禁感慨，若他真是為了美人，他還能為好友終於再次開竅好好慶賀一番，偏偏他是為了劍。他真不知說什麼好了，唉，只能多費點心讓他早點對兒女私情上心吧。
進了明月樓，兩人選了箇中間的位置。靠前的位置早有人坐了，王祟林坐在最前面的那桌，面上因為激動漲得通紅，旁邊知情的人見了都為珊兒姑娘選了這麼個人感到可惜。定是蔡媽媽動了手腳，他們心下想。他們來的時候還早，客人還並不多。科達點了幾個菜，就聽見楚立新就東西交給了侍女。
“若能相見，還有重禮。”他託侍女帶話說。
侍女點頭，恭敬地拿著禮物離開。送珊兒東西的人多了，她們早就見怪不怪。
反正也不能中選，科達自得其樂地看著舞臺上的表演，得到菜上齊了，他對等得無聊的楚立新說：“嚐嚐這兒的菜，也是新近才有的。”
紅二來到明月樓後，為了自己吃得開心，最先整頓的就是明月樓的廚房。她找了市面已經有的香料，這些以前被人當成藥材用的東西，如今放到了菜裡，這菜餚變得不一般的鮮美。明月樓裡的大廚私下都說，光靠這獨一份的好味道，在外面開家店都是可以的。
楚立新每道都嚐了一點，覺得的確不錯，尤其是魚，做的沒有一點魚腥氣。
“好酒好菜，又有美人在側。這明月樓的生意不好才怪。”他笑道，暗暗已經決定以後可以多約軍中酒友來這個以前不願踏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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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黑了，明月樓的生意才真正開始。科達原就是帶楚立新出來嚐個鮮，等蔡媽媽在臺上宣佈入選的是王祟林後，他們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走吧，我們再去別處逛逛。今天反正也見不到珊兒了，明天她會登臺獻藝，你可得來瞧睢，不然送出去一堆東西卻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豈不是太虧。”
楚立新點頭答應，心理卻想，明天當面再送珊兒禮物會不會更有誠意，也許他可以私下找珊兒談個價錢，他只是為了龍泉劍，即使入選了他也不會對她做什麼。他還不知道本來他就不能對她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