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送上來的判決上對史光志的家人是從寬處置的。
魏尚書道:
“這個案子我從頭到尾都旁聽了,史光志所犯之罪自然不可饒恕,但我也覺得朝廷之前對他的封賞確實有失偏頗。
而且,他的兒子最大的也只有二十三歲,都還沒到朝廷任職,參與謀亂的可能性極低,因此我是贊同看在他以往的功勞上從寬發落他的家人的。”
魏尚書為人一向公正,他覺得既然是朝廷對不起史光志在先,那對於不是同謀的家人從寬發落也是應該。
公西月得到的證據其實更多一些。
史光志的兒子知不知情她不能確定,但史光志的夫人卻是知情的,而且還離不開她的挑撥。
不過,史夫人最少也是要判流放的,而且史光志所犯之罪不在特赦的範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流放和死刑也無甚分別。
還有,中原王其實也是知情的,不過,他一直裝作不知道罷了。
程元華最後交給刑部的資料,到底還是把中原王和史光志來往的證據截留下來了。
想到這裡,公西月朝著中原王看了幾眼,神色不明。
這段時間,中原王心裡一直忐忑著,生怕史光志會將他攀扯進來。直到刑部將卷宗送到內閣他才放下心來。
這個時侯,他心思猶為敏感,見到公西月不明態度的打量,心裡咯噔起來。
從司屹的話語中,他已知道公西月手裡應該有他和史光志來往的證據,不過,應該是看在司屹的面子上最終沒有交給刑部。
公西月想聽聽中原王的意見。
“王爺,你和史光志是親家,這件事你怎麼看?”
中原王擦了擦頭上的汗。
這個時候已是深秋,室內還沒有燒炭,但他還是出了一身汗。
“我和史光志是親家不假,平時也有來往,但我真不知道他和黨煥金勾結一事。至於對他的家屬怎麼判罰,我就不發表意見了,避嫌。”
其他人不覺得中原王這話有什麼不妥,但公西月在心裡冷嗤了一聲。
到底是為了自己利益考慮之人,連一句從寬發落的求情話都不敢說,生怕被牽連。
公西月也不再說話。
承國公道:
“既然大家沒有別的意見,不如就同意了刑部的判決?好歹也是三司一起審理過的案件。”
最後,內閣透過了刑部關於史光志一眾人等的判罰。
史光志是主犯,被判處死刑,家產罰沒,其妻子兒女流放(出嫁女不在此例),三族之內的親屬受牽連沒收財產。
其他跟著叛亂的將官全部被判處死刑,家產罰沒,其妻子兒女流放(出嫁女不在此例)。
原本以為議完這事後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沒想到公西月又出驚人之語:“我還想為兩人請功,範尚書和耿尚書。”
這話出來,大家都不明白公西月所指。
“不管是上次和鐵木國紅毛國的戰爭,還是這次和勐洲的戰爭,範尚書和耿尚書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到了。
雖然說籌備軍需、糧草等是他們職責所在,但盡不盡心、盡不盡力還是不同的。
他們兩人在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做得很好,也不好替他們換其他的職位,但對他們封賞一下還是有必要。
我建議給他們兩人各恩蔭一個六品的職位,至於具體落到哪一個人、哪一個職位就由他們自己去定,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承國公想了一下,現在不是科舉制度,以他們的權勢,要安排一個子侄任六品官不是多難的事情,倒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得罪人。
不過既然朝廷給了特別的恩蔭,也可以恩蔭於幼兒,倒也是一個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