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鮮少有能逃過物以稀為貴的道理的。再是肥美多汁的鮑魚也不例外,鼓吹它能補身體也不行。
是以頭一個提出人淡如菊的,一定是經驗豐富,時常另闢蹊徑的社會活動家。
出了大漠,夏想一行與朱三等無羈處吏員分道揚鑣,他們回宜邠縣衙覆命,需將案情的大致情況,說與英縣令。將案子在縣衙,留一份卷宗。
夏想七人,則一路回京。
多出的一個,是財神客棧的夥計虎娃。她雖叫虎娃,卻是女子。如此多的人,一輛普通的馬車,自是坐不下。
其實坐也能坐下,多戒和韋小寶負責趕車,車廂裡坐五個人問題不大,但不夠方便。於是多戒和韋小寶分別趕一輛馬車。
韋小寶趕的馬車上,一般只坐三個女子。而多戒那輛車上,則是夏想和另一名女子,有時也有兩個女子的情況。
綜上,自然是多戒的車速比較快。
連月來,夏想不是真的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終是一路睡到京城。將四人安排在一處別院,稱說要回無羈處覆命,夏想暫時離開。
走出幾步,回首凝望門臉低調、金玉其中的府宅,夏想不禁嘆了口氣,往後要還債的地方,又多了一處。
回宮還債之前,夏想突發奇想,要去一趟飄香院。這想法他上一趟出巡回來的時候便就有了,只是當時要償還的肉債太多,以至於後來忘了。
眼下要還的債並未減少,甚至還多出幾個來,他卻遠不如那時慌亂,究其原因,是已經習慣了。
先一步去探路的多戒很快回來道:“夏爺,飄香院就在前面。”
飄香院。
站在門口打盹的龜公一見到夏想三人,立時來了精神,一頓彩虹屁道:“三位爺不止俊朗不凡,氣質出眾,更是深諳嫖之道,知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妓最是好嫖,快請進,快請進。”
你特娘真是個整詞的天才。
若真是來嫖的,怕是立時就不會覺得,白日宣銀是如何見不得人的事,說不定還會被激起好奇心,勢必要探一探他說的這個白日妓好嫖的究竟。
一旦有所發現,又能叱吒酒桌,掌控全場話語權好一陣。
可惜了。
老鴇不是石榴姐,頭牌也不是如煙。
正所謂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頗是遺憾。夏想走出飄香院,尚不及感慨完,便聽頭頂一聲大喝。
“狗皇帝,拿命來!”
京城不像他處,好些反賊,早已將多戒和韋小寶的臉刻在腦子裡,說化成灰都能認得出來有些誇張,但多戒只是戴頂假髮,顯然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看清來人,夏想皺了皺眉,隨即嘆了口氣道:“留她一命。”
他說完即走,連頭都不抬,就好像刺客要殺的人不是他一般。領命的韋小寶霎時動了,一個照面,獨臂神尼的獨臂沒了。
她也因一下子失去手臂,重心不穩,整個人砰的一聲摔倒在地。韋小寶居高臨下,看著她道:“如今滿漢一家,四海昇平,人人有衣穿有飯吃。皇上還打算擴疆裂土,全面推進…總之,這江山交給你們,就憑你們一群烏合之眾,能將這天下治理好?”
什麼和諧社會、小康、多少個現代化、民族復興跟她說也是對牛彈琴,是以韋小寶及時打住。
獨臂神尼自然不是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