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話完全不揹人,老三就是再蠢,也聽出縣長和夏想早已達成某種共識,但綁縣長二姨太的事,是王老四在山上提的。之後夏想便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只出去了那麼一趟。
就是那當兒談妥的?
這麼說槍也是縣長給的?
覺察好似觸控到事情真相的老三,拿著繩子的手抖了抖,扭頭詢問道:“夏爺,人…還綁嗎?”
“綁。”夏想回了一句,適才看向老四,神色認真道:“老四,有件事要你去做。”
“夏爺你說。”
“保安團兩次遇襲,死傷數人,你留下,替彭縣長補一補團丁的缺口。”夏想開口道。
老四徹底愣住。
夏想卻是沒在意他的表情,笑著說道:“大哥,王家寨土匪下山綁嫂子,擊斃包括保安團長趙雲庭在內三人,縣長幸得我這位兄弟所救,才得以倖免。為感激我這位仗義出手的兄弟,以及敬佩他一身本事,遂將他留下在保安團任個隊長,能否服人?”
“必須能服。”既已上船,不管是不是為了先穩住夏想,彭定邦表現出了與他面相不符的爽利。
夏想點頭道:“大哥,嫂子我帶走了,我向你保證,不讓她掉一根頭髮,否則你唯兄弟我是問。”
“老弟莫急,愚兄尚有一個問題。王家寨公然襲擊縣衙,綁走內人,這匪我剿是不剿?”見夏想起身要走,彭定邦忙道。
“自然要剿。”夏想果斷道。
剛綁好二姨太的老三,腦子早已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弄成了一團漿糊。
老四湊到夏想身邊道:“夏爺,咱要借保安團的勢,反王老四的草?”
夏想叮囑道:“不用想這麼多,先在保安團站穩腳跟再說。我與彭定邦只為利聚,而非生死結義,不可不防。”
老四小心點頭。
夏想走後,宴席早已是殘羹冷炙,房間裡佈滿血腥味,彭定邦小心翼翼避開生怕踩到地上血水,頭上頭髮不復早前的精緻,衝到院子裡就哭喊道:“天殺的土匪,竟然光天化日衝進縣衙,殺了保安團長趙雲庭,還劫走了我老婆,他們這是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快來人,給我找保安團,就說我要親自剿匪,替趙團長報仇,救出我老婆!”
老四在一邊看著,登時覺得夏想提醒的對,就憑這傢伙演戲和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沒準兒轉頭就把他們賣了。
夏想三人是從縣衙正門出來的,到門口時,夏想讓老三開了幾槍,不是讓老三過過開槍的癮,是鬧出點動靜,讓周遭的人聽個響。
這之後連夜出城,過澗水村時,夏想才向身邊的二姨太說道:“姑娘,不管姓彭的怎麼同你說的,只要你不露餡,過些時日,我保你平安下山。”
二姨太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夏想一眼,隨後點頭,擺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認為她低頭很難看到自己腳尖的夏想稍怔,不夠隨即釋然,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窯姐,連即將進土匪窩,依舊錶現的平靜平淡。
“夏爺,這槍……”老三欲言又止。
給出去兩把,又從兩個團丁和趙雲庭身上繳回四把,夏想爽快道:“你自行收好,別叫人摸了去。”
“得咧!”遂了心意的老三興沖沖道:“夏爺,你押著她慢點,我先趕回去報信。”
“有人問起老四,可知該怎麼回?”夏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