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南看著滿屋子的人,也楞了一下,她以為只有她跟祁懌兩個人吃飯,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她笑著問祁懌,“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嗎?”
然後轉身面朝著裡面的眾人,落落大方的打招呼,“你們好,我叫白綺南,也是祁懌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們。”
屋子靜的像是被人按下了靜止鍵,所有人都機械的轉頭去看兮陽,就連許毅笙都是懵的,對上雪碧一臉憤怒的表情,他覺得自己有些無辜,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臥槽,什麼情況啊,祁神沒說會再領一個回來啊。
江餘和林琳都看著兮陽,看著她視若無睹的吃的菜,直到寧紹冷嗤一聲,“溫州祁少真的闊綽,發達了也沒有忘記我們這群狐朋狗友,難得難得,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狗什麼來著。”
江餘想一筷子丟死他,然後又想一筷子丟死自己,因為她傻逼兮兮的接話,“苟富貴,莫相忘。”
寧紹賞她一個微笑,說的好。
祁懌沒有搭理寧紹的冷嘲熱諷,也沒搭理許毅笙擠的快要抽筋的眼睛,視線一直落在慢條斯理吃著東西的兮陽身上,彷彿她來這裡真的就是吃飯一樣。
他繃緊身子,臉色一點點的沉下去,黑眸深邃難測。
從他進門開始,她只看了他一眼,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一般。
無視,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對待方式。
白綺南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卻也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微笑著問祁懌,“不進去嗎?我們在飛機上就沒有吃東西,我有點餓了。”
祁懌默不作聲的收回了視線,面色冷硬,抬步往裡走。
這應該是他與兮陽做的最遠一次。
從認識的那一天起,她蠻橫霸道的趕走了他的同桌,成為他的同桌開始,他們之間的距離再也沒有超過一臂,不管是在外面玩耍吃飯,還是在學校的教室,他們永遠都是並肩而行,並肩而坐,從未如此,與她隔了一張巨大的桌子的距離。
這個距離遠的像是半個世紀,他心裡發著慌,生怕他再也邁不過去。
“祁神,我……你……你,我。”許毅笙你我了半天也誒有說出個完成句子,最後被雪碧狠狠的掐了一把閉了嘴。
白綺南跟著坐在祁懌的身邊,江餘林琳和雪碧都暗暗觀察這個突然闖入的‘外來者’,看著她舉止大方,溫柔嫻靜的大家閨秀的樣子,覺得絲毫挑不出錯處,卻又渾身不舒服。
小小年紀她們已經有了嚴重的護短心理,祁神身邊的位置理應是陽姐的,就像這兩年提起兮陽就一定會有祁懌,提到祁懌就不得不提兮陽一樣。
校園論壇的那篇【你敢說這不是愛】的帖子至今都還在被人不斷重新整理,置頂加精還是熱門,轉眼就出來一個白蓮花聖女婊,她們覺得有人來砸場子了。
白家那種人精似的虎狼窩裡出來的大小姐怎麼會沒有眼力見,一張圓形桌子,被分割成兩半,從主位往右數依次是許毅笙,雪碧,兮陽,江餘,林琳。隔了兩個座位是寧紹,緊接著便是祁懌和她。
空開的幾個位置就像是一道楚河漢界,清楚的劃分了關係線,然而他們身邊的這位男生,她心裡清楚,身在曹營心在漢,是對面的人。
白綺南有著訓練出來的良好修養,她一直保持的得體的微笑,嫻靜大方,讓你說不得一個不好,可是她不知道,她坐在那裡已經是極大的不好。
祁懌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兮陽,兮陽不是傻子,那人直勾勾的看著她,她覺得自己腦門都快被他盯穿了,可是她有什麼錯呢,怎麼就不敢抬頭直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