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氏公司大樓,這個時間只剩下寥寥幾個部門還在加班,保安看見喻向天步履匆忙腳下生風的往裡走,一個‘喻總’還沒有叫出口,眼前就撩過一陣風,人就沒了影,徒留他一人在原地面無表情。
喻向天點著電梯,直通八樓的辦公室,辦公室早就沒了職員,天色不算完全沉下,還有這一縷夕陽的餘暉從窗戶灑進來,照著辦公室有些昏暗。
他伸手開啟辦公室的燈沒有多餘的停留,快步走向他的辦公室,推門進去,開燈,拉開抽屜,一套動作一氣呵成。
灰黃色的牛皮紙袋直直的映入眼簾,他伸手拿出來,一邊坐下,一邊解開紙袋,把裡面的資料緩緩倒出來。
陳舊的老式街道,泛著青苔的老式樓房,不知道什麼打上了拆字,街頭巷尾都在小聲又難掩激動的討論這個事情。
這條即將拆遷的地方就是李志明家所在的地方,此時此刻,李志明的媽媽正抓著電話難掩興奮的給自家兒子說道這個事情。
“哎喲,明子啊,快回家吧,不用在外面受苦啦,我們這片就要拆啦,我聽說拆遷款不少咧,還有一套房子呢。”
“假的?不是不是,是真的!牆上那麼大的字,我們都看著了呢。”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愛吃苦頭,有福都不會享!瓜娃子!隨了你那個早死的爹。”
“梁茹?快別提她了,整天病歪歪的,咳嗽來咳嗽去的,晦氣的很,兒啊你說你怎麼找了這麼病秧子回來啊,幹啥啥不行的,什麼活都做不了,好不容易出去找個工作回家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搞得好像我虐待了她一樣!”
電話那頭的李志明不知道說了什麼,她臉上表情有些訕訕的,再開口便收斂了不少,“知道了知道了,我讓她來聽電話。梁茹!你漢子電話!”
“喂?”
梁茹從臥室裡出來,接過電話,雖然她在臥室裡,但是家裡的隔音很差,所以剛剛李志明媽媽說的話她一個字不落的都聽在耳朵裡。
李志明的媽媽看了她兩眼,見她面無表情,忍不住又啐了一聲,“晦氣!”
然後摔門出去跟樓上樓下的婦人一起探聽拆遷的具體情況,最關鍵的是能分到多少錢。
梁茹假裝沒看到,視若無睹,繼續聽著李志明的電話,“對不起,這幾年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早知道這樣,我一定不會帶你回家。”
“沒事的。如果不是你,我說不定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當初她離開喻家,同喻向天離婚是淨身出戶,喻向天給她的錢卡她什麼都沒有帶,提走的是當初進喻家時破舊的行李箱。
“我們本來就是假結婚,連證都沒有領,小數也不是你的孩子,如果你受不了想走,我不會攔著你的,畢竟是我對不起你。”
梁茹捏著電話苦笑,按理說她現在這個情況真的是應該走的,但是她離開這裡又能去哪裡?
另一邊喻向天捏著手裡的紙表情極近扭曲,褶皺的紙張和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他現在的情緒,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她與自己離婚之後竟然沒有再婚過。
可是如果她沒有再婚,那麼李家是怎麼回事?當年是怎麼回事?
他以為自己解開了一個謎團,卻沒想到又扯出了無數個。
太陽穴突突的蹦跳著,他伸手按了按,視線緩緩落在資料最後一頁的那一排數字和地址上,助理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