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疤痕從耳後蔓延至下巴,像是被什麼利刃劃破的,兮陽完完整整的看清楚後有些後怕,應該是被刀劃傷的,如果當時在歪一點,劃破的就是她的頸動脈,那後果……她不敢想象。
喻慕洋把頭髮放下來,笑笑,“不說我了,你怎麼樣了,打的石膏,應該很嚴重吧,我想去看你的,但是祁懌沒讓。”
兮陽點頭,“我沒事,都快好的差不多了,對了,謝謝你。”
喻慕洋,“謝我什麼?反倒是我要跟你道歉。”
兮陽揚眉,“為你媽媽?那就算了,你是你,你媽是你媽,雖然我也沒有多麼的喜歡你,但是我真的要謝謝你。”
兮陽繼續說,“謝謝你給祁懌打的電話,救了我一命。”
那天晚上她是想就這麼被打死算了,怎麼她就這麼倒黴,怎麼她就爹不疼娘不愛,怎麼她就不能像個普通的同齡女孩一般,有個可以撒嬌的媽媽,有個雖然懼怕卻又崇拜的爸爸,這麼平凡簡單的事情在她這裡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願望。
如果不是喻慕洋給祁懌打了電話,如果不是喻慕洋湊到她耳邊求她,讓她再忍一忍,讓她等著祁懌,她真的會被劇烈的疼痛帶著昏死過去。
這次是她給了她保持清醒的理由和動力,她理所應當應該謝謝喻慕洋。
那天是兮陽和喻慕洋難得的一次長久談話,即使大多時候都是沉默的,但兩個人之間明顯有一種奇怪的感情發生了變化。
那股彼此之間的敵對與仇恨,在沉默中被時間的流淌沖走,洗刷,逐漸消失。
如果有一天她們兩個都長大了,彼此成人成家,那麼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就是她們彼此了。
高三上學期期末考的前一個星期,祁懌帶著兮陽去醫院拆石膏,複查。
“恢復的挺好的,不過這段時間還是要注意點,不能劇烈運動,跳舞什麼的根本都不行,你現在還小養好了就沒事,現在不注意以後有你受罪的時候。”
女醫生耳提命令的叮囑著兮陽,就差沒把下半生需要在輪椅上度過這種話拿出來了。
相比較兮陽的散漫,祁懌聽得就認真了許多,時不時還要跟醫生詢問兩句,最後祁懌拿著單子出去繳費拿藥,兮陽嘴角咬著剛剛從祁懌兜裡摸出來的棒棒糖,坐在問診床上等人。
女醫生三兩下跟鬼畫符似的用醫生專用字型寫好了病歷,抬起頭支撐著下巴,好看的桃花眼落在兮陽身上,兮陽允吸糖的動作頓了頓,這位漂亮的女醫生想要做什麼???
那明晃晃吃八卦的眼神……
“那是你的小男友?長得很帥啊,對你也很好啊。現在的高中生都長得這麼可人嗎?”
“……”
可人??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兮陽還沒有說話,又見那個只露著眼睛就很美的女醫生拽下口罩,鼻子嬌小玲瓏,面容說不上傾國傾城,也可以說上一句明眸皓齒,面板白的像是能透光,看到最後,兮陽就只剩下了一句話在腦子裡轉啊轉啊——好一個美人!
於是女醫生這個詞彙就不夠用了,必須要說漂亮的女醫生。
漂亮的女醫生轉過頭對著兮陽眨眼,長長的眼睫像是無處落腳的蝴蝶,不停的撲打著蝶翼。
“上次陪你一起來的那個穿藍色外套的那個小帥哥,他有女朋友了嗎?”女醫生的話匣子開啟了。
兮陽琢磨了一下上次,藍色外套,帥哥……
“寧紹?他沒有哦,姐姐,你要微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