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熱的薄唇落在她的微涼的眼皮上,只是一瞬的念頭,被他未經思索的落實進行。
只是因為看見她顫動不已的雙眸而心底也跟著動了又動,她晶亮的眼眸因為沾了水而更加溼漉漉,帶著麋鹿的純真與迷濛,宛若深林中踏著晨霧,破曉而來的鹿,晨曦的光芒映在她的瞳仁裡,那麼閃那麼亮。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放發現,在她左眼的眼瞼尾端有一顆極細小,不易察覺的痣。
不是黑色的,而是棕褐色,很小很小的一顆,長在那裡,卻好像長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想吻那顆沒有被人,甚至是它的主人都沒有發現的微小的痣,卻不知從何處落下這個吻,最後只好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他的溫熱和她的冰涼,形成了兩股相悖的觸感,卻一樣的讓兩人心顫,緊張,難言。
“廁所裡面有人?快出來,我要上廁所!”
許毅笙拍了兩下的洗手間的門,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兮陽整個人都是一驚,慌忙推開祁懌。
睜眼才看見他眼底的幽深,頓時又是一陣怔愣。
“快點!憋不住了!”
祁懌深吸一口氣,忍住要出去把許毅笙丟到外面去找公共廁所,然後死活就是找不到,看著他憋死的衝動,閉眼,合上滿目的深邃,再抬眼已是滿目清明。
“出去吧。”他說。
兮陽點頭,眼神閃爍,手指無措的蜷縮著。
門拉開的時候,許毅笙還在外面叭叭,先是看見了祁懌,他口無遮攔的吐糟。
“祁神你十分鐘之前不是剛來的廁所,怎麼尿急尿不盡啊,要不要給你聯絡我姑父看看泌尿科啊,畢竟男人那……”
然後在祁懌越來越薄涼的眼神下看到了祁懌身後的兮陽。
兮陽冒著小腦袋,“男人那……是什麼?”
尷了尬。
你就是再借給他十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在開祁懌的玩笑了。
“沒!沒什麼!我要上廁所!你們倆趕緊出去!誒,不對,你們倆偷摸擱這裡面幹什麼……”
祁懌眼神似有若無的把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好看的薄唇一張一合,“我給你記著時,早出來一秒都算你不行。”
“砰!”
許毅笙看著被合上的門,頓時就黑了臉,一臉便秘的在廁所裡悶了十分鐘才出來,開玩笑,這關乎男人的尊嚴!
結果一出來就聽見祁懌輕飄飄的一句話,“十二分三十五秒,尿不盡?”
“……”
許毅笙對著他的背影在空氣中揮拳踢腳,最後深呼一口氣,自我安慰道,
“嘖嘖,這暴脾氣,肯定是沒得到滿足,兄弟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