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
葉幸湊近了幾步,爬上一層臺階,翠芳連忙將他緊緊拽住。站在這個位置再往裡面看,只能看到一雙白皙的小腳丫,就在虛空中晃來晃去……
在大人的追問下,翠芳率先冷靜下來,騰出一隻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聲音顫抖著說道:“快走,裡面有鬼!”
“有鬼?”佔軍父親皺了皺眉頭,半信半疑。
“爸爸,真的有鬼!”佔玉哭得梨花帶雨,哆哆嗦嗦的回頭向黑暗中望了一眼。
看出孩子們不像是說謊,大夥兒心中也開始發『毛』:
“你們可看清楚了,是什麼樣的鬼?”
“我只看到半空中的一雙腳,”翠芳回憶著,“就在那扇鎖起來的鐵門後面。”
“長頭髮,紅衣服,臉上也是紅紅的,像豬肉一樣。”葉幸用自己認知裡僅有的事物描述著。
“葉娃子,你看見了?”佔軍母親急忙湊過來問。
葉幸點點頭,小手指向背後的黑暗處:“羊角辮還在那裡。”
“什麼?”羊角辮母親心中咯噔一下,著了魔一般叨唸著,“不行,我得去看看……”
“等等,我們一起去!”羊角辮父親上前一步拉住妻子。
聽了葉幸的話,大夥兒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這裡怕是真的有王家小姑娘的鬼魂吧?”
“依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什麼?”羊角辮母親心中咯噔一下,著了魔一般叨唸著,“不行,我得去看看……”
“是啊,佔軍如果真到這兒來,此時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管怎麼樣,我得去看看我們家閨女,”羊角辮父母執意要往裡面走,“你們要是怕了,先回去就是!”
佔軍父親攥著拳頭,牙關一咬,額頭青筋暴起,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狠狠說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在這作祟!”
“兒子!起來吃早飯了!”
話音一落,一陣陰冷的風從黑暗深處吹過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從頭涼到腳底。大夥兒更加恐慌,膽子小的都驚叫著跑出門去,剩下的幾個人相互掃了一眼,似乎也帶著幾分猶豫。
終於,佔軍父親長長吐出一口氣,握緊了手電筒,大著膽子邁開步子。跟在後面的人攥緊了手裡僅有的武器——鋼叉、鐵鍬,試探著一步一步往深處走。
三五隻手電筒的光線齊齊在大鐵門上掃過,只見到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順著光束往下看,門底的確距離最高一級臺階有一小塊兒距離,但裡面並沒光,臺階上沒有血跡,沒有鬼魂,也沒有羊角辮……
幾個人懸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然而在沒有找到佔軍和羊角辮之前,誰也不願善罷甘休。佔軍父親思索片刻,心頭湧上一股狠意,將手電筒遞給身後的羊角辮父親,並隨手奪來一把鐵鍬,對著大鎖就拍了下去。隨後幾人也過來幫忙,見效果並不理想,羊角辮父親不知從哪裡搬來一塊大石頭,氣勢洶洶地向著鐵門奔來。
“大夥兒讓一讓,我來把它砸開!”
說著,黑暗中“咔擦”迸出一束火花,大鎖應聲而落,一聲清響掉在水泥臺階上。鐵門“吱呦呦”被推開,裡面除了一副被掛得老高老高的晃『蕩』著的鞦韆架外,並沒有其他東西。人們在裡面轉了幾圈,也是毫無線索。
葉幸被翠芳帶著,和不少人一同留在加工廠門外等候。深夜總是出奇的寂靜,聽得見草叢中的小蟲徹夜唱著曲兒,甚至連風絲兒從耳邊掠過的聲音都能捕捉。突然,站在拐角處的葉幸瞪大了眼睛,順著加工廠一側的牆壁看過去。
“葉娃子,你來!”
是羊角辮。
葉幸驚奇地看到她正向自己招手,腦中還未來得及反應,雙腿便開始不聽使喚地走過去。羊角辮卻莫名嗚嗚哭了起來,兩行清淚掛在臉上:“葉娃子,你一定要找到我。”說著,羊角辮兩眼泛紅,臉皮開始像牆皮一樣一塊兒一塊兒往下掉,吸進鼻子裡的空氣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葉娃子,你來!”
葉幸恐懼到極點,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看著眼前羊角辮的臉逐漸變得血肉模糊,葉幸的背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被夜風一吹,單薄的衣衫冰涼冰涼的貼在背上,突然,那張還在滴著血的可怖的面孔倏地向葉幸撲了過來……
葉幸猛然睜開眼睛,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氣喘吁吁地環視四周,屋子裡亮堂堂的,這個環境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正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原來是場夢。葉幸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稍稍穩定了心神。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
“兒子!起來吃早飯了!”
“知道了!”
想到一會兒還要到鄉下『奶』『奶』家去,葉幸慵懶地起身,應付差事一般匆匆洗漱過後,磨磨蹭蹭走下木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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