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豹好打發,他只會吃吃喝喝順便哭訴一下秦軍多麼慘無人道的搶走自己三個愛妾,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請楚軍快一點發兵救魏,去晚了人就涼了……
田儋也好打發,他給虞周留下的印象有些名不副實,特別是這位齊王為了一時顏面賣弄已知典故的樣子,真是難以想象此人誅殺狄縣縣令的時候有多麼驚豔,先騙後殺簡直有勇有謀。
可惜事與願違,後來一問才知道,當初那個主意是他胞弟、現在的齊相田榮出的,此人和虞週一直想見的大將軍田橫都沒來,守在齊地看家呢。
也有不好打發的,比如狗皮膏藥一樣的劉邦幾乎見什麼要什麼,糧草千鬥萬石不嫌多、一碗兩鍋不嫌少,兵器從勁弩到矛戈再到一支小小的羽箭,日常用品如鍋碗瓢勺……
總之,這傢伙根本不知道不好意思這倆字是怎麼寫的,如果不是夏侯嬰都看不下去了幫忙攔著,恐怕他連虞周的鞋墊兒襪子都不會放過,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來的邪性。
作為當事人,虞周直想罵娘,氣到極處,他恨不得去把大漢文帝、武帝、宣帝通通從墳裡挖出來,讓這些人好好看看他們家的祖宗到底是什麼臭德行……
想歸想,實現還是很有難度的,就像劉邦要歸要,但是終究沒有要到多少東西那樣,看在反秦大義和樊噲的面子上,一些常規兵器可以給他用,帶弩字的一個也沒門。
到了這時候,真正顯示蕭何貔貅本色的機會來了,劉邦和他相互較勁,一個什麼都往懷裡劃拉,另一個攥得死死地不撒手,記錄著著兩人相互爭執的文書通通擺在虞周案頭,厚厚的一摞……
閒七雜八的事情最耗工夫,一來二去,大梁那邊已經正式接戰了,據斥候傳來的訊息,章邯所部看上去並未全力攻城,而是在防備著什麼一樣瞻前顧後,也給魏相周市留出一線生機。
這也難怪,彭城這邊的動作沒法完全掩蓋,秦軍本就三面皆敵,當然要準備好後手應變了,哪能全心全意攻打大梁?
不過在虞周看來……
“這是圍點打援啊!章邯不簡單吶!”
“圍點打援?此為何意?”
“呃……跟圍魏救趙差不多,都是攻其必救以待援軍,放在孫臏當時的情形來說,點就是大梁城,援就是龐涓所率的魏軍……”
“圍點打援……倒也貼切!”
“不過圍點打援和圍魏救趙的目的不太一樣,前者是為了消滅敵軍的有生力量,聚在敵人城下以逸待勞,而後者是為了迫使敵人退軍,說實話,當時如果龐涓不追出去,不會敗的那樣難看。”
范增瞄了一眼地圖:“一個打,一個救,老夫還沒老糊塗,我懂!
不過……章邯哪兒來的信心可以擊敗我軍?他就不怕裡應外合之下,最後落得一片狼籍嗎?”
張良笑道:“範老久在營中怕是習慣了我軍的強盛,說實話,張某如非親眼所見,也難相信這世上有以一當十的大軍。”
范增啞然:“看來我還真是老糊塗了,既然是這樣,此次救魏便由你和子期去吧,老夫就不折騰了。”
這話怎麼聽都有點像是賭氣,張良忙道:“晚輩失禮,說錯了話……”
“與你無關,是老夫不想去了。”
“這……”
“範大師,可是身子又不爽利?”
老頭淡然一笑:“休要胡亂猜測,都不是,老夫明說了吧,章邯所部雖然人多勢眾,可是此人麾下畢竟是些刑徒。
昔日的二世胡亥也好,如今的秦王子嬰也罷,都不可能將其視作肱骨加以重用,我聽聞章邯軍中弩機甚少,豈不正合此理?
所以你們跟他對陣,老夫還是很放心的,少年人嘛,就該多鍛鍊鍛鍊才能自立成才,也省的某個小子總是氣我,以為老夫是那種食古不化的老頑固!”
虞周沒有在意針對自己的戲謔之言,皺眉問道:“範老是擔心九原秦軍將會從河北同時發難?”
“蓄勢已久的弓箭威力更強,何況那還是個馳名天下的射手?老夫不得不防啊!”
項籍有些不信,自忖之後回道:“出雁門平代趙需要時日,搶渡德水更主要諸多準備,等王離踏上德水南岸,我早已大破章邯回軍了,師父太謹慎了吧?”
虞周苦笑:“羽哥只怕還不知道吧?王離現在是副將了,九原軍的主將如今是蒙恬,秦王對他很是看重,尊太尉位,號忠信侯,風頭一時無兩,算是大秦補償蒙毅含冤而死……”
范增看了虞週一眼,同樣嘆道:“魏老鬼人雖頑劣,眼光確實是沒的說,他當國尉時曾經見過蒙恬一面,談及此人必是讚口不絕。
只是後來不知何故,魏老鬼卻搖頭嘆息著並未與之深交,老夫看得出,那是他第一次動了收徒的念頭,也許是……”
老頭子沒有說完,而是陷入自己的回憶中,其餘眾人也不好追問,紛紛安靜下來等著范增回神。
“唉!人老了,總是愛說些有的沒的,總之,此人絕對是我大楚的頭一號強敵,老夫怎麼謹慎都不為過,爾等務必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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