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何出此言?陛下之前只是被奸佞矇蔽一時,現如今幡然醒悟,大秦還是那個大秦,銳士隨時可以劈荊斬棘,還天下朗朗乾坤!”
“不一樣,氣魄就不一樣……”
“何意?!”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不妨說一句誅心之言,王離,你真認為如今的皇帝可以勵精圖治嗎?”
從入獄的那一天起,皇帝是指二世,陛下是指始皇,這種小細節蒙恬分的很清楚,在他心裡,氣吞山河的陛下只有一位,可惜與世長辭了……
王離再怎麼給自己打氣兒也瞞不過本心,情知胡亥不是個好君上,他只得回道:“陛下還年輕,以後會好一些的,再者說了,時下局面如此,你我又有什麼辦法?!”
蒙恬沒有繼續說胡亥的不是,反而嘆道:“是啊,時下局面如此……
大秦有項楚這樣的敵人,即便當初繼位的是扶蘇公子,只怕仍不能有所改觀……”
蒙恬多麼推崇扶蘇,王離是知道的,聽到這番言論,他不禁皺眉道:“蒙將軍,此事有這麼嚴重?”
“就是這麼嚴重,依蒙恬看來,唯有陛下復生才能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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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重了……”
“不,這一點也沒有危言聳聽,而是我的真心話。
王將軍不妨想一想,天下有誰人可以將如此精巧的器具交付百姓之手的?
沒有吧?公輸家趾高氣昂,卻連魯班的木鳶都失傳了,墨家非攻擅守,時至今日還有多少東西?不是同樣敗於吳中城下了嗎?
像曲轅犁、筒車這等妙物,若是出自那兩家之手,只怕不是被收入魯公秘錄,就是口口相傳於墨者之間,哪會像現在這樣極短時間內惠及天下!
只可惜二世皇帝對此視而不見,關中的老秦人仍在苦苦勞作!
這就是氣魄不同!”
王離不忿:“蒙將軍,王某敬你是前輩不忍回之以惡言,你若對陛下繼續不敬,我可不依了!”
蒙恬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心裡很清楚,只是不敢相信吧?
也罷,再說說軍中所用器物,鐵蒺藜與一個小小孔洞可以防範騎兵,你還記不記得這法子是怎麼來的?”
“末將當然記得!這是涉將軍跋山涉水從楚人那裡學來,以增我軍威勢抵禦胡人!”
“當時犬子所部已經全軍盡沒,楚人為何單單放過了涉間?”
“這……”
蒙恬有些失望,搖了搖頭道:“王離,你若眼光侷限至此,此去平叛是禍非福,勝敗難以預料啊……”
“末將不服!”
“不服?!陛下在時我曾請令二十萬大軍平叛,現如今,給我四十萬人也不敢輕言盡數剿滅逆賊,你還敢不服?!”
“末將敗過一次,已經有了應對他們的經驗……”
蒙恬沒有與他繼續爭辯,轉而舊話重提:“鐵蒺藜與絆馬坑是楚人故意讓九原軍學的,只因我們身處北疆要時刻抵禦胡人,犬子帶回的馬蹬法門也是如此,王離,你還敢說這不是氣魄天差地別嗎?
楚人與那些草寇大不一樣,你莫要好了傷疤忘了疼!”
王離低頭,許久不語,過了一會兒,他鼓起心中最後一絲不甘低聲道:“若事態真如蒙將軍所說,難道我大秦就再也無力迴天了嗎?”
“明主、幹臣、強軍,缺一不可,大秦才能擊退強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