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日子裡,很多人沒有堅持下來病餓而倒,一口飯等同於一條命都不為過,誰能想到短短數月,陳涉變成了陳王,救命恩人變成了他刀下的冤魂?
陳勝變了……
吳廣這麼想,許多人這麼想,所以再怎麼爭論都沒用,吳廣還是得弄明白自己離開的這段日子裡,陳縣又發生了什麼。
“鳴金!收兵……”
……
……
同樣是攻城,虞周可就顯得悠閒多了,半身甲穿在身上當樣子,大纛有氣無力的隨風搖晃,身後滿是鼓勁助威的軍士——他和部下壓根沒參與攻城。
功勞不能一家獨佔,稍微有點把都尉之職拿回來就行了,再加上傷還沒好利索,所以這一陣,大夥心照不宣的忽視了他和龍且。
同樣受創不輕的背嵬營沒什麼意見,小胖子手底下那群人可翻天了,因為上次拿下邳的功勞只有他一人,那些輕騎豈能甘心?
開車的脾氣不好容易發火,騎馬的也是一樣,數次請戰之後,項籍客氣的一腳踢走龍且,帶著九原騎與輕騎營一同上陣了。
“子期你出的什麼破主意,你看看,你看看我臉上,到現在那指甲印一道一道的,根本沒法見人!”
小胖子現在的形象有點可笑,別人要麼頂盔掛甲要麼半甲科頭,只有他,一身深衣根本不像來打仗的,輕滑的絲綢緊緊勒住肚皮像個蠶,騷包的很,偏偏腦袋上帶了個不如臉大的斗笠,薄紗低垂,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
“難怪你的部下都要造反,跟了這麼個主將,簡直丟人吶!你穿上這身之後照過鏡子沒?”
龍且大怒:“屁!那是他們知道我要成親,所以多掙點功勞當彩頭!”
虞周眼睛一斜:“得手了?”
龍且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你剛才說沒照鏡子,我這身裝扮怎麼了?”
“沒怎麼,很好,很像新郎官。”
“新郎官?”龍且聽到這詞兒愣了一下,旋即嘿嘿傻笑起來,虞周剛想說話,忽然發現面前的小胖子眼不對焦,心思不知飛哪兒去了。
遇到情事,不管男女都得傻,比如說小胖子不知幹了什麼之後,趙善再見到虞周必定一副殺父仇人神色,咬牙切齒;比如說她對虞周恨之入骨,卻很奇怪的順從龍且……
好吧,想不通的不去想,但是出完主意之後反手被賣這就不能忍了,否則人家為什麼那副神情?這要鬧下去,自己遲早裡外不是人啊……
“胖子,醒醒,醒醒。”
“怎麼了栗子?”
“……”
虞周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問道:“得償多年夙願,我怎麼也算個拉線人吧,你這混蛋怎麼出賣老子?”
“啊?我沒有啊?”
“那為什麼你的心上人再見到我恨不得吃人?”
龍且靦腆一笑:“我把牛郎織女的故事跟她講了……”
“這特麼還不是出賣?你還想怎麼樣?”
“真的沒有,我就是說的正常故事,提都沒提你。”
虞周不信:“真的?”
“真的,她還說我是牛郎她是織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