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雖然獨立了,大軍合圍之前還算悠閒,周圍的城邑只能自查細作多派偵騎,卻不能攔住所有人前去投奔。
項籍最近可謂是心情舒暢,蕭何來了,剛到城中就盛讚了約法三章之舉,這傢伙的本事真不是靠嘴說的,安民賑災統籌錢糧編纂戶籍重選胥吏……
只靠著他和陳嬰兩個人,居然把這偌大的城池打理的井井有條,也讓大夥知道,自己究竟打下了多大家當。
“怎麼才這點兒錢糧?按照衛叔父所定的鹽稅看,吳縣應該倉廩充足才對啊?”
蕭何有些欣慰,因為那個勇武之名四處傳揚的少年,不是個莽撞無知之輩,懂得透過細微之處推斷。
“項少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說三年前,吳縣確實富庶一方,因為馬代守的家業幾乎全在此地。
可是後來換了郡守,私鹽的買賣不能幹了,鹽稅通通歸了鹽鐵司管,殷通一直使錢想要分利,結果鹽鐵監史不理他,這才打起我們的主意。”
項籍恍然:“秦律嚴苛,依然擋不住枉法之徒,亡之有道。”
說真的,整個天下獨一份造反,蕭何真不知道前途如何,他不願在這個話題糾纏,只得說道:“只願項少君善待百姓,蕭某這百八十斤,也就任你差遣。”
項籍哈哈一笑:“依項某看,蕭主吏當有左史之才!”
“羽哥你這可是走眼了,我看啊,應該是令尹丞相)之才!”
一回頭,重瞳裡面笑意四溢:“子期,你來的真是時候,這是……”
不怪項籍疑惑,虞周現在的造型有點怪,身上倒是一副頂盔摜甲的軍伍作風,卻沒佩戴武器,手中抱著個襁褓,不時的逗弄一下。
“你……我爹怎麼沒打死你?是要讓我動手嗎?”
“啊呸,想哪兒去了,這是楚王。”
項籍大驚,這幾天養成的習慣,讓他扭頭想從蕭何那裡尋個主見,發現對方不比自己強多少,也是一副無措的樣子。
再看虞周身後,龍且,鍾離昧,還有一個稍顯俊俏的少年,嘴巴長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子期……你……這不是咱們剛才撿的嗎?”
項籍腦袋一時沒轉過彎:“你們隨便撿撿都能遇到楚王?他是何人之後?身上有何憑證?”
“何人之後?不知道,應該是先懷王曾孫吧,憑證嘛,回頭我去問問外父,看看楚王宮裡有哪些宮廷用品,咱們再找就是了……”
趙善第一個反應過來:“你……你要冒充王室?”
“不是我,是這個嬰孩,範老不是遣人尋找楚王嗎,現在咱們找到了啊!”
大楚,在項籍的心裡埋藏已久,即使對於王室沒多少尊敬,看到兄弟這般兒戲,他還是有些不舒服,只是憑著多年的信任和相知,明白內裡肯定有些說道,這才沒有出言反駁。
“你是個女子?”
少女脖子一仰:“小女子趙氏,乃是代趙嘉王之後,身有玉佩為證,可不是某人歪了心仿冒的!”
“太好了,咱們也去找個玉佩!”
“……”
“……”
隔的老遠都能聽到小姑娘的咬牙聲,虞周示意鍾離昧到門口值守,這才從頭開始捋:“羽哥,現在城池有了,以後的打算是什麼,能跟兄弟說說嗎?”
“那還用說?於公於私,亡秦復楚都是項某一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