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臺,可是家中長輩遭了難?”
張良有些木然的轉頭,說話人同樣在祭一座孤墳,見他看向自己,繼續說道:“這裡面埋的是我鄉族,大夥全走了,只留他孤零零在這,在下有空就來看看。”
“挺好……我連看的機會都沒了……”
對面那人見他情緒消沉,拋過一囊酒:“人生在世總有悲喜禍福,看開點。”
張良倒是想看開,可是,誰家的先祖屍骨無存能夠無動於衷?而且他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只要稍漏口風,腦子快的立馬就知道面前這位是誰,因為秦人早將事情宣揚的人盡皆知。
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張良想要的清涼沒有,如同烈火燒過的感覺直透唇齒,喉嚨更是如同刀割。
“咳咳……咳咳咳,這是什麼酒,為何如此烈性?”
那人仰頭一笑:“家裡小崽子鼓搗的法子,我自釀自喝,別處可沒有,大醉一場放下心事,正適合你。”
張良再次舉囊:“多謝仁兄,在下先乾為敬!”
“酒肉穿腸何須拘禮,叫我季康就好。”
張良再度嗆了一口,這次卻不是因為美酒太烈:“你便是季康?”
“你……從何知道我?”
“那你可認識一位項伯,身高七尺面色發黑……”
“我確實有位項伯兄弟,可是他身長七尺六,面色也不黑啊?”
“哈哈哈,那便錯不了,就是他!項兄讓我來下邳找你,我足足尋了月餘毫無音信,想不到竟在此處相遇!”
季康的臉色逐漸難看:“他人呢?不會真的傻兮兮去刺秦了吧?”
張良不悅:“刺秦怎麼是傻?”
“他壓根不是衝著秦皇的命而去,毫無準備如成功,鬧劇而已!快告訴我,他在哪兒?”
……
……
交淺言深是大忌,可是季康跟張良之間很有共同話語言,有了刺秦這個忤逆天下前提,再有烈酒為媒同悲兄弟的心境,兩個人很快互相傾吐一番。
“原來你便是名傳天下的張子房?”
張良苦澀的看看墳塋:“虛名耳,若是實至名歸,何至於害了先祖!”
季康冷靜一些,眉頭身皺說道:“依我看,下邳不能呆了,項兄杳無音信已經月餘,怕是躲到哪裡去了。
既然他說不用等了,那咱們必須立刻南下,過了江,秦軍的勢力才算弱些。”
“那項兄……”
“他知道項家侄兒的安身處,只要有機會,總會找來,咱們再等下去,才是夜長夢多。”
張良喝了不少,腦袋暈乎乎的,他拍了拍胸口,只覺絹書仍在,頓時點頭稱是:“好,咱們現在就動身!”
“……
你怎麼比我還急,都不用收拾家當嗎?”
張良對著幾座墳塋拜下:“脖子頂個腦袋,就是張某的全部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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