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周他們忙活的時候,范增踢了踢身邊的魏轍,不解的問道:“明明是你的主意,為何一開始讓老夫認下?”
魏轍躺在一副搖椅中,這玩意還是他徒弟孝敬的,舒適愜意不說,不動時正好可以仰面觀星,已經成了他的最愛。
“範老鬼,別以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真要說實話,你就一點念頭都沒動過?”
“哼,那也是老夫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另想主意,不用你來安排,弄到最後還不是老夫裡外不是人?”
魏轍嗤笑一聲:“我那徒兒有句話沒說錯,你就沒想過會拔苗助長適得其反?範老鬼,你這性子八字天生和他不合,若不是老夫從中斡旋,只怕這事情早就弄砸了!”
范增不以為然:“怎麼可能!老夫另有攻心計……”
魏轍面容嚴肅,一字一頓的說道:“想都別想!
老夫能想到你打的什麼主意,那小子外柔內剛,要是逼急了,信不信他敢毀你畢生心血?
此事你休要多作妄念,就一句話,道法自然,順其自然……”
范增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半晌之後吐出一口濁氣:“所以你橫插一手,硬生生把事情,弄成這樣?”
魏轍眨巴一下眼睛:“現在總比你那最壞的結果要好吧?反正事情成了,你我都心滿意足了,唯一不變的只是你一如既往的不招我徒兒待見……”
“啊呸,你這老鬼不似人言,哪有算計完徒弟算計老友的,割袖!劃席!”
魏轍才不理這氣急之語,皺著眉頭看了看,問道:“你身有武藝年紀又不如老夫,怎麼那背駝的如此快?!”
范增咒罵兩句之後,氣咻咻說道:“我哪知道,許是被你們師徒給氣的!”
“公乘小子醫術不錯,有空讓他給號個脈,比老夫看的準!”
范增嘴上不以為然,心中卻已留意,他最近練劍總覺有些後繼無力,就去考校一下公乘的醫術也好。
“魏老鬼,你還沒答老夫,為何你肯讓那小子置身其中?僅憑我的幾分念頭,還不足以讓你下此決斷吧?”
魏轍翻了個身,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求卜問天,喃喃道:“都是天命,一盤死棋下活是天命,一個死人倖存也是天命,卻有更多星宿脫離本命軌跡,福兮?禍兮?”
……
……
哄的了項然,卻騙不過常年習武的項籍,父親的傷勢他只一看就知道什麼情況,一股股悲涼的同時又有些慶幸,難怪子期說以後再也不能上戰場,恐怕站起來都難了,平時都得有人照料才行。
父子間一番言語之後,項超安心了許多,本來這條命就是硬掙扎出來的,能再度見到一雙兒女,他份外珍惜,只是身子大不如前,沒說一會兒話他就沉沉睡去。
眼圈泛紅的項籍出來時,就見到自家妹子捧著一碗粥正往裡看,他接過一試,早已冰涼,也不知她等了多久。
仰頭喝下之後,項籍輕柔的摩挲一下小妹頭髮,開口道:“父親睡下了,咱們出去說吧。”
離開遠一些之後,他又問:“小然,公乘神醫那邊怎麼說?”
“那個大叔死活不說,我想偷聽的時候遇到了子期哥哥,他說還有辦法的!”
項籍啞然道:“我們幾人也是他最先尋到父親,子期若有良策早就拿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小姑娘大急:“那不一樣,山下又沒有魏國老,更沒有韓伯伯宋大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