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吼,那孩子哭也不敢,一抽一抽的打著哭嗝,他身後的小姑娘張著雙臂想要上前,又被一把拽了回去,這個動作讓虞周面色稍緩,項籍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了子期?”
徐福也很納悶:“我就是徐福徐君房啊,還能是誰?哦對了,未被趕出宗族之前,我也叫徐市。”
虞周搖頭道:“徐大夫,虧你世故油滑,剛才差點丟了性命都不自知麼?”
“小奸賊,老夫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連戰馬都想踩死我!”
連人帶馬都不待見他,徐福倒也有點自知之明,只可惜這次還真是誤會。
“羽哥,你去看看那孩子手裡有什麼,獨音不會無故發狂,肯定是感受到了殺氣!”
項籍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兄弟,疑惑道:“不可能吧?也許船隻顛簸戰馬不安呢?”
司徒羿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徐大夫房中那具屍首的疑惑還未解開,在下一一問過了,所有軍士都不知情,不是船工軍士,咱們也沒動手,除非……”
“你是說跟這孩子有關聯?他才八九歲……”
“胡說!我十三歲了!”
童聲突兀響起,一雙小眼很是倔強,項籍扭過頭去拿手掌上下一比量,更加不信:“十三歲就這點身形?”
那孩子繼續閉嘴不言,虞周提醒道:“羽哥,他的聲音分明開始變化了,應該做不得假。”
項籍終於有了幾分懷疑,他看了徐福幾眼,又思索一番,才對那孩子輕聲道:“你姓甚名誰?子期說的可都是真的?若是事出有因我等絕不追究!”
翻了幾個白眼之後,徐福算是明白自己的處境了,敢情在誰眼中都沒地位,差點丟了性命唉,居然被這大塊頭輕描淡寫搪塞過去,他對戰馬都比自己好!
“別殺我哥哥……”
“我叫燕恆,一人做事一人當,誰讓那老頭想扔我妹子的!”
他這一承認,周圍幾人全都大驚失色,任誰也想不到這麼個小不點能殺掉成年軍士,更是在眾人眼皮底下對徐福忽施殺手。
司徒羿驚奇的看著燕恆,徐福滿臉後怕的摸著脖頸,雖然想不通這小子的手段,房裡的屍體可是實實在在的,說明他足有能力幹掉自己。
再去看時,燕恆一改哭泣包形象,眼中的森森殺意絲毫不散,細碎的牙齒緊緊咬著,似乎只後悔暴露太早,片刻之後,他終於將手中物事一扔,開口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動我妹子,此事與她無關!”
虞周撿起一看,卻是一枚薄薄的青銅片,兩側鋒利無比後端有些圓滑,更奇特的是,這東西彎的像塊香蕉皮一般,精緻的獸紋遍佈其身,竟是個鞶革帶勾磨製而成!
“你家中曾有人為將?”
燕恆搖了搖頭:“沒有,這是我爹撿來的,爹爹他……”
說到此處,小個頭眼中殺氣大盛:“看你們並非秦人,為何要放過那些秦軍?!
項籍聽聞哈哈大笑:“是個漢子,居然敢殺秦人,不過你可看錯了,秦軍早已被我們屠戮殆盡,剩下的全是琅琊齊人!”
“既然如此,我死而無怨了,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