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涵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傢伙似乎臨走之前把縣裡的文案挑著看了一些,當時自己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可是全明白了,敢情在這等著呢。
“你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虞周虞子期是不是你的真名姓?”
虞週一邊小心的吹乾墨跡,隨口說道:“這些都是糊弄秦人的手段,對自己人我幹嘛要藏著掖著,項籍那上將軍嫡孫的身份不比這嚴重多了,我們瞞你了麼?”
衛涵一想也對,心裡才慢慢平衡一些,旁邊的司徒羿說話了:“為這東西我可是吃盡萬般苦頭,以前被當作山民野人的時候,幹什麼都不方便。
還以為衛叔父當上縣丞能受些實惠,哪知道轉眼就到了江北之地,這下好了,有你這本事,就是走遍天下也不怕了。”
拿著仿好的符致,虞周再度傻了眼,剛才問誰懂文書結果沒一個應聲的,往周圍一看,樊噲……呃,忽略,司徒羿是經常行獵之人,恐怕所知不多,龍且和泥還沒回來,那傢伙倒是粗通一些,
但是有個問題,可能是跟自己呆久了,小胖子的遣詞方面不那麼嚴謹,總是半古不今的,這要下筆可就麻煩了,其實就連虞周自己每次也是絞盡腦汁才弄的更像一些。
眼看符致上面一大片空白,衛涵瞬間就懂了:“來自何方去往何處都可以任意書寫?”
“對啊,所以你們誰通文書筆墨?”
衛涵當仁不讓:“還是我來吧,景寥只會些楚篆,大秦的小篆他不擅長。”
“你行麼?”
衛涵也不猶豫,提起手來刷刷落筆,除了字稍醜一些倒也像模像樣,字醜沒關係,小篆剛剛大行天下,這樣的字型非常普遍,不算什麼破綻,左看右看之後,虞周非常滿意。
仔細交代一番,龍且捧著滿手黃泥回來了,不愧是有默契的人,軟硬剛剛合適,虞周掏出徐福手令,小心翼翼的在泥中留下印記。
“胖子,你把尺寸再記一下,黃泥全部乾燥之後肯定還有些細微變化,模範我就不操心了,你也常見咱們制錢的,細心點,特別是銅質的顏色什麼的。”
龍且點頭應是,衛涵可是徹底抓狂了:“你們連錢也敢制?別告訴我咱們花銷用度全是這麼來的。”
“當然不是了。”
幾人剛送一口氣,就聽龍且繼續說道:“咱們過江的時候衛叔父給過不少盤纏,從那以後都是花你爹的錢了。”
衛涵的臉色頓時吞了蒼蠅一樣,得,敢情這些人到海鹽之前還真是那麼回事,看來自己父子算是徹底上了賊船了,這群傢伙的膽子遠比他爺倆想的要大。
樊噲倒是想得開,哈哈一笑說道:“劉三哥東村騙雞西村拐狗,俺以為算是小有本事的,跟子期小兄弟一比還是還是差遠了,等你們逃出秦營,可得把這制錢的本事教給俺,俺以後就不怕沒飯吃了!”
虞周笑道:“這可是殺頭的本事,被人發現除了躲進深山也只有造反一條路走了。”
樊噲毫不在意:“那有啥,老樊最苦的時候樹葉都吃過,虞小弟啊,看你這作派就是沒受過苦的人,跟蝗蟲搶東西吃的滋味沒體會過吧?俺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