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民不相隱,鄰里不相庇,法行而罪難匿,雖然嚴苛酷烈,可也行之有效。”
“那您的生意遲遲不能擴充套件又是為何?其中兇險又在何處?”
衛弘嘆了口氣:“說老實話,我這營生幹了半輩子了,起初只是為了混口飽飯,這才鋌而走險,大楚依然在的時候,販賣私鹽也只是一人之罪,拼了這條性命,能讓全家過得好些,衛某在所不辭。
誰料這一干就停不下來了,不是我不想收手,手底下的人也總得吃飯吧,打通的各項關係早就成了嘗過血的餓狼,他們也不允許我就此罷手。
要不是你今日提起,衛某險些誤了全家性命,唉,大秦律法嚴酷,時至今日,這買賣已經是舉步維艱了,還不如舉家而逃的好。”
“那衛叔父手下人員幾何?”
打定了收山的主意,衛弘也就不再隱瞞,一臉愁苦的說道:“殺頭的營生,肯幹的都是些亡命之徒,現在遍行連坐之法,能信任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虞周終於露出了森森白牙:“衛叔父就沒想過反用連坐之法?”
“反用?這要如何行事?”
“五人一伍,兩伍一什,一人有罪,五人連坐,所以大家才清清白白做人,相互監督,相互制約,對否?
那若是五人一起犯罪呢?是不是相互之間也要監督?生怕有人出去檢舉?如此反用,雖然不能盡信於人,起碼用起這五個人來可以安心不少。
依秦律,群罪比一人犯罪可重的多了,就像五人以下盜者,其贓不足二百廿錢,也只是流放的罪責,可要是五人為盜,其贓一錢也要斬掉左趾,再黥面發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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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覺得,是五人一起守法的關係牢靠,還是五人一起犯罪的關係牢靠?一人告發可就是五人性命呢,為了活下去,每個人都得拼命的監督其餘四人吧?”
衛弘聽完倒吸一口涼氣,再看虞周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敬仰、興奮、緊張、懊悔、還有一點恐懼?
被這麼看著,虞周心裡老大不樂意了,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別用那種看天生犯罪分子的眼神看人好不好,老子這是被一口鹽給逼的,上了西楚的賊船給逼的,別把我當那種立志造反的人好不好!
“賢侄高見,衛某垂垂老矣……”
“衛叔父自謙了,這只是第一步,做買賣嘛,解決了人的問題,剩下的就是渠道了,缺鹽的人不在少數,這不用說,剩下的就是怎麼把官員們拖下水……
籠絡人手可以挾之以威,結交官員就必須誘之以利了,因為他們頗有家底,受到連坐的威脅最小,依秦律,官員失職也只是貲甲貲盾之責,如果讓他們賺的超過罰沒,想必沒人不願意幹。”
“官員失責最重也可以梟首棄市!而且到時候衛某作為始作俑者,至少也是個磔刑!割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矣!”
“對啊,那也得先事發再被抓啊,如果沒人發現呢?即使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最多躲出去嘛!”
衛弘顫聲道:“你師父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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