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不能捅開了說,連衛弘這樣常年販運私鹽的傢伙都遮遮掩掩,虞周如果顯得一點城府都沒有,只會被人吞吃的一乾二淨,在這種事上,面面俱到跟翻臉無情一點都不矛盾。
“因為家師喜好海產,在吃這一道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說來慚愧,為了服侍他老人家,小侄在庖廚方面已經頗有火候,甚至許多常人不吃的東西也能做出幾分滋味,就比如那昆布。”
“賢侄至誠至孝,令師好福氣,聽聞你想販運昆布,不知一年需要多少?老叔力所能及一定幫忙!”
“兩千斤!”
衛弘的手指無意識的搓動案上鹽粒,皺著眉頭想了很久之後,終於回絕道:“不瞞賢侄,這也太多了,老叔實在無能為力。”
“要叔父說來,可供應多少?”
“一年五百斤!必須按市價的三倍!”
說到這裡,話題算是明朗化了,誰都不會覺得他們在說昆布,那玩意每逢漲潮落潮就會在海灘聚起一堆,隨便拉都沒人管,好心點的可能會上來相勸有毒務食,事不關己的只會躲起來看笑話。
“三倍也可以,一年不得少於千斤!”
這下衛弘有點懵了,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發覺這幾位來客裡邊,鍾離只是項家的家將,那小胖子不提也罷,而項籍才是身份最尊貴的,奇就奇在,好像四人都拿年紀最小的虞周當主心骨。
心高氣傲的項氏嫡孫,憑什麼甘願俯首?衛弘想了好幾天都沒想通,這才打算接觸看看,果然,這個小傢伙才是心智最成熟的,不但能拿定幾人的主意,談起買賣也是有來有往,讓他生出一種跟馬縣令攀談的感覺。
既有官場中人的油滑,又有江湖中人的豪氣,他背後的恩師比自己想的還不簡單啊。本打算以價壓他一籌的,結果人家頗有底氣,大大出乎了衛弘的意料。
也許是剛才那口鹹鹽的關係,衛弘感覺嘴有點發幹,吞嚥了一下口水,他才繼續道:“賢侄,並非我不幫你,實在是老叔有心無力,這五百斤鹽……呃,昆布已經是傾盡全力之為,再多了我也沒辦法啊。”
虞周淡然一笑:“衛叔父說笑了,就我來看,整個海鹽縣域到了年底能產鹽兩千萬斤,僅這臥龍亭至少可出百萬,稍微指縫裡漏一點,都萬斤有餘吧?”
這番話聽完之後,衛弘臉色愈發的難看,眼神也從和善變成了戒備,甚至帶著一絲殺氣,憋了片刻之後,他豁然起身,衝著虞周直直而來,虞週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到了身前,衛弘繞過虞周直接走到門邊,把門全部關上之後,再回頭已經有了幾分森然之氣:“小子,你是從何得知的,海鹽縣一年產鹽多少,連我都不清楚。”
虞周嘆了口氣,一樣的黑道作風啊,就喜歡玩這種虛張聲勢的把戲,如果剛才他拉開架勢戒備,那才讓衛弘看了笑話呢,拿手指磕了磕腦門,虞週迴道:“無他,算學爾。”
衛弘的臉上青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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