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完全成了一場狂歡,項府不斷找各種名頭宴請魏轍,開始的時候還說因為大勝啊離別啊一類的,到後來連項夫人那裡胎動一下都成了飲宴的理由。
魏老頭來者不拒,幾天的時間內他連吃帶拿,包袱漸漸的鼓起來,項梁不但不生氣,反而甘之若飴,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樣賓主皆歡的情形一直到正式告別才散場。
虞周這幾天也不清閒,幾個人裡只有他和大江要離開,少年們想方設法的陪著他玩鬧,力求把離別的不捨愁緒統統沖淡,項籍更是大氣,只要他倆多看什麼東西一眼,一個字,搬!
虞周最在意的各類作物種子就不用說了,其他的吃穿用行更是一應俱全,虞小妹喜歡吃梅子?買!天氣越來越冷了,備裘袍!東西放不下了,有馬車!
浩浩蕩蕩的氣勢把整個下相都攪得不得安寧,不知道的還以為項家要辦什麼集市,得虧準備的東西里面沒多少兵器,要不然還不定外人怎麼想。
虞周也一個勁的犯嘀咕,這還是歷史上那個寡恩少義的楚霸王麼,就衝他這股子豪氣,不應該啊。
正尋思著,項籍已經開始準備炊具了,銅甑還說得過去,簋就過分了吧,這玩意不僅是食器,還是禮器,天子才能用九鼎八簋,士只有三鼎兩簋,虞周他們要是帶著這東西上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翻了翻馬車,好傢伙,觥籌尊爵一應俱全,出門在外哪用這麼講究,吃個酒喝個水的還用專門的傢什,這些玩意都死沉死沉的,難怪兩匹馬只打響鼻不動彈呢。
虞周哭笑不得的回頭說道:“項大哥,這些東西實在累贅,我們就不帶了,準備的多了,容易遭賊人惦記。”
項籍一甩手,兩隻活雞被扔進馬車,雞翅痛苦的耷拉著,看樣是捏斷了:“對,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再跟叔父要些門客給你們當護衛。”
虞周趕緊抱住項籍胳膊,被他帶的一個趔趄:“不用不用,只要沒有了這些東西,就不會招來蟊賊。”
項籍皺眉道:“這又不是隻給你準備的,還有魏老跟兩位叔伯長輩呢。”
虞周指著馬車苦笑道:“那你看看這馬還拉得動麼,照這樣下去,我們一個月都別想走出下相了,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項籍瞪著兩匹不爭氣的駑馬:“那就換牛車!”
擺手制止了季布他們換車的舉動,虞週一邊往下拎多餘的器皿,一邊說道:“知道項大哥不忍小弟受苦,可東西多了實在不便,你就放心吧,項叔肯定沒少給師父錢財,我們委屈不著的。”
項籍一扭臉:“誰捨不得了,只是這些東西都被魏老拿的缺了,索性給你們罷了。”
只聽說過茶壺茶杯成套,沒聽說鍋碗瓢勺也有配對的,不理會言不由衷的項籍,好容易把幾件青銅器搬下來,馬車終於可以動了,咦,車轍印怎麼還這麼深?
仔細一扒拉,虞周傻眼了,幾床裘被下面居然蓋著一個銅鼎,看大小怎麼也有個兩三百斤,這玩意誰弄上來的?
項籍得意洋洋的說道:“怎麼樣,子期,我現在已經用這個練力氣了,這鼎雖然沉重,可是我獨自裝上車的,就送給你當作紀念吧!”
這個變態!送個紀念禮物都這麼不同凡響,真是一份“厚禮”,虞周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要真是把這一車全拉走,項梁還不得心疼死啊。
定了定神,虞周圍著這個大傢伙打量起來,憑自個的小力氣是別想弄下來了,百十斤的龍且他能勉強抱得動,可是死物件最多能搬起個六七十斤的樣子,真是會出難題,自己可不是力能扛鼎的怪胎。
“項大哥,你這禮物太過貴重,我實在不能收。”
項籍狹促道:“你要是能自己弄下來,我就收回來!”
這是吃定了他啊!丫的,誰說傻大個的,大塊頭分明有大智慧啊,帶這麼個東西上路,別說方不方便一天能趕多少路,就是被人看見也是麻煩事。
這是項籍在用自己的方式挽留魏澈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