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庭深緊抿著唇,低頭看了一眼手腕。
上面是葉清秋送給他的手錶。
垂下手腕,肖楚提著袋子為難地看著厲庭深。
厲庭深沒有說話。
沒兩分鐘,葉伯的身影匆匆趕來。
焦慮和憔悴讓葉伯一下子彷彿老了十幾歲。
葉清秋想要退縮,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葉伯。
葉澤是他唯一的兒子。
她站起身,蒼白的唇輕輕開合,帶著濃濃的愧疚和壓抑不住的顫抖。
“葉伯,對不起……”
“大小姐。”葉伯眼眶有些凹陷,輕聲打斷了葉清秋的話。
“你不用說對不起,保護你照顧你是葉澤這一生的使命和責任。如果今天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定不會輕饒了他。”
葉清秋緊緊咬著唇,蒼白帶著病態的臉上滿是心痛和愧疚。
今天在醫院樓頂他說的那些話,明顯是在跟她告別。
她不知道他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能讓他選擇說出那些沒有餘地的話來。
他保護她,照顧她,可卻沒說為了她失去性命。
葉伯臉上扯開一抹牽強的笑,“大小姐,你先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一下,這裡我來盯著,葉澤身子骨壯著呢,等他出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葉清秋搖搖頭。
葉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葉澤挺疼你的,最見不得你難過。你餓肚子他一定會著急的。”
葉清秋眸子閃了閃。
肖楚連忙上前,將手中的袋子遞到了葉清秋面前。
“太太,這是您平日裡最喜歡的粥。”
葉清秋這次沒有拒絕。
也沒有去哪裡吃,就坐在凳子上捧著打包盒那樣吃了。
厲庭深坐在她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喝了一半的粥,便放下了勺子。
他蹙眉,“吃完。”
葉清秋直接將手中的打包盒放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厲庭深和葉清秋在一起的時間,肖楚所見到的只是微乎其微。
最多的,也就是在公司,太太大多時候我再厲總的辦公桌旁邊,各種姿態的百無聊賴,然後跟厲總拌拌嘴,撒撒嬌,鬧脾氣的時候也有,但大多數都不會讓自己受委屈,飯照吃,水照喝,玩兒的好,睡得也好,再不高興在外面也給足厲總的面子。
不過也頂多就是一天半天的事情,厲總總有辦法把她哄好,然後兩個人和好如初。
可是現在,對厲總的態度冷漠到了極點,一次次讓厲總下不來臺。
不吃不喝,拒絕著厲總的任何關心,傷害自己,也傷害著別人。
他覺得厲總的所有耐心都用在了今天。
他說什麼,太太似乎都要對著幹。
厲庭深坐在一旁,敞開的西服邊緣搭在凳子上,葉清秋坐著的位置,那片衣角都在刻意避開。
越是細節,越是讓人看的膽戰心驚。
厲庭深眉目沉沉的看著她,“是不是我今天說什麼,你都要跟我對著幹?”
那碗粥,葉清秋幾乎是強忍著胃裡的翻騰才勉強吃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