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含玉看著他悲慘的身影,心中生出淒涼之感,暗道:“他痴心白芷庸,我痴心靳無顏,我們何等相似,只是他不甘心放手,企圖搶回白芷庸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若如我一般,默默支援心愛之人,或許今日格局又將不同。”
他在思緒之間,聽到機括聲響,原來木槿樹周圍的暗樁,早已將箭弩瞄準了烏夢白的身影,巫含玉動了惻隱之心,轉身望向靳無顏。
靳無顏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嘴,說道:“放他離開。”豈料她話音剛落,薛濤就跳了出來,厲聲質問道:“你終於承認啦,函谷關一行與我博樓毫無關係,你冤枉得我們好慘!”
靳無顏雙目生輝,瞧著他,輕笑道:“薛師哥,我承認了又怎樣?”然後似怒非怒的橫了柳遺音一眼,繼續說道:“若不是呆子拼死保護你們,你們縱然插了翅膀也飛不出函谷關,可是你們卻恩將仇報。”
那些逃過函谷關劫難的正道之人聞言,均是望了白芷庸一眼,心生悔恨,沉默已久的展志興和巫奎對望了一眼,站了出來,只聽展志興道:“是我們糊塗了,竟然受了墨子朝的裹挾。”
巫奎也道:“方才大家推舉領袖,以巫某之見,白世女自是當之無愧!”
眼下博樓與靳無顏成對峙局面,站隊之事,尤為關鍵,因為柳遺音、巫含玉的緣故,他們料定自己站在博樓這邊,柳、靳二人也不會為難他們,是以將所有責任推到墨子朝身上。
靳無顏、白芷庸何等聰明,如何看不穿他們的心思,也不點破,只聽靳無顏道:“我靳姓家族之所以反抗博樓,你們可知道原因?”
白芷庸知道她又要耍花招了,微微嘆息一聲,說道:“靳妹妹,你三番四次陷害博樓,你應當知道容忍是有限度的,沒有人願意坐以待斃。”靳無顏挑眉看著她:“看樣子白姐姐還有其他部署,只是有話在喉,不吐不快。”
白芷庸輕笑:“你無非要舊事重提,將煉人之事扣到北冥鬼府頭上。”靳無顏搖了搖頭道:“白姐姐這話說得不厚道,煉人乃是北冥鬼府的特有產物,如今在江湖上出現大量,任誰都要懷疑,而博樓卻處處維護,到底是何緣故?”
白芷庸飄身落在場中間,說道:“你既想聽,我說一說也無妨。其一,北冥鬼府與中原武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突然發難於理不合;其二,如今江湖上出現的煉人真假難辨,誰能一口咬定?其三,不妨實話告訴大家,我博樓與北冥鬼府確有淵源,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博樓絕不會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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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無顏道:“換而言之,只要證明江湖上出現的煉人出自北冥鬼府,便能證明其圖謀不軌,也就能證明博樓包藏禍心啦!”白芷庸道:“靳妹妹偷樑換柱的本事越來越高啦,此地沒有煉人,而北冥鬼府也遠在天邊,咱們還是言歸正傳的好。”
靳無顏點了點頭:“白姐姐說的極是,”然後轉身瞧著柳遺音,問道:“呆子,你心中究竟作何打算,是要殺了這些忘恩負義之人,還是要一錯再錯,放虎歸山?”
柳遺音怔了一怔,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的嘴臉,自她踏入江湖一來,不斷被冤枉、被追殺,但她始終保持著以德報怨的信念,換來的卻是窮兇極惡的逼迫和得寸進尺貪婪……
想到這些,她的瞳孔又隱隱泛起紅光,說道:“什麼是正義,難道我那無辜的雙親就應該為了你們所謂的正義命喪黃泉?我痛恨世人,痛恨所有打著正義旗號的奸詐虛偽之徒!”
白芷庸聽得呆了一呆,說得:“遺音,令尊、令堂慘死之事,是我白家疏忽,但是你要因此移恨於天下武林人物嗎?”
柳遺音看著白芷庸,發自肺腑的說道:“我雙親之死,我並未責怪博樓,甚至到今時今日,我仍相信博樓是真正的正義之師,但是……”
白芷庸生出不詳的預感:“但是什麼?”柳遺音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恨恨的看著眾人:“但是博樓身上有太多枷鎖,殺盡天下兇詐惡毒之人的事情你們做不出來,所以只好由我來!”
眾人聞言,皆是一震,白芷庸道:“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我白芷庸對天發誓,必會為你查出殺你父母的黑衣人,你萬萬不可如此偏激。”
柳遺音抬頭望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突然埋下頭來,緊緊的盯著白芷庸,說道:“庸兒,除惡不盡,怎可保武林永久太平?我心意已決,今日除了你博樓之人,其他的人都得死。”
白芷庸期盼的望著她:“難得沒有轉還的餘地?”柳遺音軟劍一振,望向他處:“沒有!”
白芷庸知道柳遺音性格倔強,硬碰硬極不明智,決定軟語相磨,拿定主意之後,臉上立刻綻出燦爛的笑容,輕聲問道:“遺音,你可記得,你與我喝過交杯酒,拜過天地?”
柳遺音一呆,往日的甜蜜湧上心頭,語氣霎時緩和許多:“記得,但是……”
白芷庸打斷她道:“那你又記不記得你許下的誓言?你說這一輩子都會為我守身如玉,不會喜歡其他人,不會碰觸其他人,倘若變了心,不用我殺你,你也會親手剜出自己的心來。”
靳無顏聽得身子一顫,心底生起感傷和妒忌之情,只聽柳遺音說道:“歷歷在目,宛如昨日。”
白芷庸聞她答語,心中漾起柔情蜜意,說道:“既然如此,咱們以三個月為限,三個月內我必為你找出殺害雙親的兇手,如我不能,你想怎樣報仇就怎樣報仇,我也絕不插手。”
柳遺音踉蹌退了一步,說道:“庸兒,我已入魔,你何必逼我?”白芷庸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搖頭說道:“我沒有逼你,我只是不想你後悔,要知道你我之間的指天盟語,不是夢中戲言。”
柳遺音眉頭糾結在一起,再次陷入兩難之境。
白、靳二人看得心疼,只聽靳無顏搶先說道:“博樓白氏,向來一言九鼎,你怎能出爾反爾,你昨夜才答應放棄遺音,今日為何又來爭奪?”柳遺音聞言,猛然抬起頭來,看向白芷庸。
白芷庸也看著她,坦然說道:“因為我知道,遺音的心中只有我。”靳無顏聽得生怒,低低的說道:“真不要臉,我才不管你期限不期限,誓言不誓言,反正今日在場之人,必須得死。”
白芷庸微微一笑,將目光移向河面,說道:“這可未必。”她話音剛落,河面上就傳來戰鼓之聲,接著四條大船乘風破浪而來,桅帆上分別繡著‘非儒’、‘非命’、‘三辯’、‘廣寒’字樣。
靳無顏微微一驚,道:“看樣子白姐姐是有備而來了。”白芷庸道:“只是吃一塹長一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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