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恆處理好了王連大哥那邊的事,直接回到了雞籠島的蔡家屋前。此時正是午夜時分,蔡家所有人都睡著了,大門緊閉。苗恆覺得不便去叫門,就悄悄地離開了蔡家屋子,他在附近馬路邊找了一棵大樹託身,現出原形歇下。
一般在外露宿,他都會現出原形,這樣才會無所顧忌,不引人注目,睡得安穩。
幸好現在是夏天,室外的氣溫不冷不熱,分外涼爽。但是歇在樹林裡,蚊子有點多。書中有云:雌性蚊子,以人畜的血液作為食物,而雄性蚊子則吸食植物的汁液。但凡草木茂盛之地,就是雄性蚊子食宿之所。所以苗恆只能找路邊排得稀鬆的大樹傍身了,一般路兩邊的大樹,每隔三四米才會栽一棵,樹木間距寬鬆,蚊子就少了許多。
難得有這麼一個好時機,可以現原形放鬆地休息一下。白天做人端著一個人的架子,守著禮儀規矩,滿口講著“仁義道德”很是勞累,費心費神的。
像這樣多好呀,躺在樹上,看著天上的星星,輕鬆自在,無人打攪。以前努力修煉,總想自己早日化身為人,可以享受人世間的繁華,體驗一下喜怒哀樂和愛情友情親情。現在,天天做人,感覺心裡很疲憊,有時還無所適從。
不說別的,單說這個吃飯穿衣,繁瑣得很,令人疲於應付。先是要種出糧食,然後還要煮成白米飯,光吃飯還不行,還要用各色菜餚下飯,這些菜也是花樣極多,蒸炒烹炸煮,酸甜苦辣鹹,叫人眼花繚亂。現在,苗恆的嘴巴都吃刁了,胡吃海塞一通,現在把他的嘴巴吃得沒味了,有點麻木。
穿衣更是講究,夏天要穿清涼的,冬天要穿厚實的。冬天的一套衣服,配件甚多,有帽子圍巾棉襖披風襪履。死人要披麻戴孝,成親要穿喜服豔服。當官的要穿等級官服,平民要穿土布素衣。規矩太多太細,不適應一個十年八年,都難捋清。這可真是難為苗恆了,所以,他一般對穿著不太講究,明明富得流油,卻整天穿著像一位清貧書生的樣子,若不是他長得相貌堂堂,氣宇軒昂,有獨特的個人魅力,難免不叫人看輕。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唉,做人難,難做人。苗恆對著天上的繁星點點,感嘆著。若是不透過做人嚐盡人間疾苦就不能直接飛昇成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苗恆又嘆了一口氣。後來是實在太困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次日天明,他到海邊玉磚堆那裡等待蔡大哥,料想他今日還會來挑磚的。不久,蔡大哥果真挑著一擔籮筐來了。他看到了苗恆在站在海邊崖上,迎風而立,衣袂飄飄,恍如仙人。一時恍了神,忘了打招呼,杵著原地不動了。
苗聽到動靜,迴轉身來,微笑道:“蔡大哥,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苗兄弟,你去哪了?昨天我到處找你!”蔡大哥走近前了,說道。開始一臉的擔心,後來看到苗好好的才放下心來。
“昨天你回家去挑籮筐,我就把玉磚修了一下,後來感覺心神疲憊。於是,找了一個僻靜處,盤膝打坐,到此刻才養過神來。都是我不好,沒有來得及跟蔡大哥打聲招呼,讓蔡大哥擔心了。”
“哎呀,你是一片好心,總歸是為了我而費心費力,使你傷了元氣。你現在恢復了精神就好了,我也放心了,回家叫母親給你好好燉碗雞湯補補身子。”
“別別,我沒有這麼嬌弱。”
“要的,必須要的。你真是太有能耐了,竟把這些磚打磨得方方正正,簡直像工藝品一樣,光滑平整,更加好砌牆了,這麼好的磚塊,恐怕只有皇家才能用得上吧?想不到我這個平民老百姓還有這等福氣。現在我們一家人都把這些磚當做寶貝一樣看著,都不捨得建房子了,又怕外人來偷。”
“沒這麼嚴重吧,就是些石頭而已。”
“你是不知道,我們這整個雞籠島上從未看見過這麼好的磚,若是挑到集市上去賣,絕對可以賣出一個好價錢!”
“是嗎?呵呵,我們還是趕緊搬磚吧。”
他們兩人一起把籮筐裝滿了磚,然後輪流著把這一擔玉磚挑回了家。
蔡大伯、蔡伯母和喜兒看到苗恆又回來了,非常高興,蔡大伯拉著他的手問東問西。
“小苗啊,你昨天晚上怎麼沒回家睡覺啊?叫我們好生擔心!”蔡大伯問。
苗恆看看蔡大哥,想請他解圍,蔡大哥無奈,只能岔開話題。問道:“二郎怎麼還沒回來,要不要我和苗兄弟去接應一下?”
“你們也是挑著擔子回來的,辛苦得很,趕緊喝茶,休息一下,馬上要吃中飯了。讓我去村頭瞧一下。”
“啊也行,要當心。”
“蔡大伯不必走得太遠,在村頭望望就行了。”苗恆道。
“哎。”
喜兒和母親在廚房擺桌子鋪碗筷。一盞茶的工夫,蔡二郎挑著一擔西瓜回家了,他身後跟著蔡大伯。
人到齊了就趕緊用飯,大家的肚子都餓了。蔡伯母念苗恆為蔡家做了巨大的貢獻,格外給苗恆煎了一個荷包蛋。蔡家人對苗恆非常親熱。在吃飯的同時,蔡大伯把下午的工作分派了一下。蔡大哥繼續去挑玉磚,蔡二哥挑西瓜去集市賣。
“苗兄弟,你要不要跟我去集市上賣西瓜?”蔡二哥邀請道。
“二郎,我們讓苗兄弟休息一下吧,他這幾天為了石材的事勞心勞力,昨天在外面肯定沒休息好。”
“苗大哥,昨晚在哪睡覺的?”喜兒問道。
“我昨天追趕一隻兔子,不曾想走的有點遠,天黑後,就迷失了方向,隨便找了一個山洞睡的。”苗恆答道。
“我記得我們這周邊都沒什麼山洞啊,看來你跑的不是一般的遠。”喜兒道。
苗恆心虛的很,總是要找一心話來圓謊。所以一般不太想開口,怕自己一開口就說錯了。
“二哥,我下午我陪你去趕集。”
“好,有人在我身邊給我打氣,就等著我把西瓜賣光吧。哈哈!”
除了上次苗恆同去賣東西,賣了一個好價錢。後來兩三天趕集,價錢賣得低不說,而且總是要剩下半籮筐的東西挑回來。這個差距有多大呀,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蔡二郎又想叫苗恆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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