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女孩因為受了驚嚇,又感染風寒,高燒不斷,因此失去了記憶。
阮氏想要幫小女孩尋找家人也無從下手。
因著喪子之痛,阮氏又被下了無法再育的診斷,所以,她決定將與自己兒子年紀相仿的小女孩養在身邊,以此慰藉。
於是,小女孩就替代了阮氏的兒子的身份。
“那個小女孩除了身上的一套雲錦華服,就只有一根桃木簪了,再沒有別的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什,我當時想著,若是今後能幫她找到家人,我就把她還給她的家人,要是找不到,我就永遠養著她,護著她。”阮氏說著,抹了抹眼淚。
冉老夫人一臉震驚地看著阮氏,淚流滿面。
郝甜的目光在阮氏和冉老夫人二人的面上逡巡著,她的眉頭微皺。
所以,她就是那個被綁了石頭沉塘的小女孩?
難怪她對沉塘二字格外敏感,並且覺著莫名地膈應!
等等!
似乎有哪裡不對!
“阿孃,我記得您小時候跟我說,您生的就是女兒,是為了不受欺負,才把我當男娃養的啊!”原主的記憶裡,確實有這麼一段的。
“傻孩子,阿孃那還不是為了哄你。”阮氏揉了揉郝甜的頭,“就因為我當年生的是個兒子,想要把你留在身邊,又要騙過大家,就只能想這麼個法子哄你了。”
所以,這才是原主女扮男裝的真正原因?
“……”郝甜想想,覺得沒毛病,她繼續問道:“那阿奶和阿爹知道嗎?”
那個時候,雖然軟弱卻有點小精明的阿奶可是還活著的。
“她們母子那個時候病著,我怕兒子的事會打擊到她們,所以瞞了下來,我藉著傷寒一事,謊稱兒子還得了天花,將你單獨藏在另一間屋子裡,還給你畫了滿臉的疹子。”
“等到她們的病好了,看到的也是滿臉疹子的你,分辨不出你的樣貌,也就沒有懷疑。”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再後來,她們也依舊沒有懷疑。”
聽了阮氏的話,郝甜對她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這一招偷樑換柱,簡直是王者手段啊!
郝甜暫時沒有疑問了,冉老夫人又開口問了,“郝夫人,你還記得那一晚的具體日子嗎?”
“記得,是清明節的前一晚,因為第二天是清明節,我一個人去了趟山裡掃墓。”
那時候婆婆和丈夫都病著,阮氏只得一個人去掃墓祭祖。
阮氏對節慶的態度淡漠,但清明祭祖,除夕團圓,這兩個節慶之日,她還是會走一走形式的。
“那你還記得是哪一年嗎?”
“那一年阿甜三歲,我算算……”阮氏數著手指頭計算,“哦!是盛歷四十五年。”
冉老夫人一把抓住的阮氏是手,“你確定?”
阮氏鄭重地點了點頭。
冉老夫人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氾濫開來,她抽抽噎噎道:“冉丫頭就是在那一年的清明節頭一天走失的……”
此刻的郝甜內心裡五味陳雜。
所以,她不僅是那個被沉了塘卻有幸被阮氏救起來的小女孩,還可能是冉老夫人的親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