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速度又快又急,跑到青鹿書院大門口卻強行停下。
“籲……”車伕控制住馬兒,一個人影掀開車簾,快速躍下了馬車,直奔排排坐的四小隻。
“小少爺,奴才來晚了。”那人說著,就要去牽旺仔的小手。
旺仔卻是將手中那根啃得乾乾淨淨的糖葫蘆竹籤一丟,小身影猛地躍起,直直往郝甜的身後躲,嘴裡還唸唸有詞,“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小少爺……”那人見狀,著急了,音量稍稍提高,氣勢嚴厲起來,“小少爺怕是餓昏頭了吧!在說什麼胡話呢!來,乖,同奴才回去,奴才給您買糖葫蘆。”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糖葫蘆,不要!都不要!”旺仔也著急了,他死死地拽著郝甜的裙子,原本奶萌的小聲音也尖利起來,發出屬於小孩子哭鬧時的那種尖叫。
被旺仔當成擋箭牌的郝甜眼中一片冰涼,她若此時再察覺不出旺仔情緒變化中的不正常,那她也就白活兩世了。
“你誰?”郝甜目光直視那人,眼神冷厲。
“敢問姑娘又是誰?”那人被郝甜的冷厲眼神嚇退一步,先前他只是顧及郝甜是女子,所以旺仔躲在郝甜的身後,他沒敢上前冒犯,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他不認識郝甜,也沒把郝甜放在眼裡。
“花醴縣主,瞭解一下?”郝甜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她的目光依舊直視那人,小臉嚴肅,不怒自威。
那人用不太相信的神情看著郝甜。
見那人不到黃河心不死地不相信自己的身份,郝甜放出大招,亮了縣主令牌,“識字麼?”
那人看清令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求情道:“縣主恕罪,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縣主饒恕奴才。”
還是這塊金牌牌管用,刷金牌牌比刷臉還好用,郝甜默默地收了令牌。
“你誰?同這娃啥關係?”郝甜繼續先前的問題。
那人只得一股腦地交待,“奴才是冉府管家,這是府上的小少爺冉興旺。”
冉府?
郝甜在記憶中搜尋了一番,“雨露鎮的冉府?還是花醴縣的冉府?”
“雨露鎮!”
“花醴縣……”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前者是旺仔,後者是管家。
雨露鎮的冉府,是冉家嫡系主支。
花醴縣的冉府,是冉家庶系旁支。
而這個嫡系主支的冉府,在整個大昱都只此一家,那就是鎮國公府冉家。
老鎮國公是開國猛將,也是守國良將,被太祖皇帝封為一品鎮國公,世代襲爵。
雨露鎮的冉府就是鎮國公家的祖宅。
郝甜當了花醴縣的縣主,自然會對自己的封地進行了解,當她知道自己封地出了個名震整個天福大陸的鎮國公,她別提多驕傲自豪了。
果然自家的地盤就是風水好,人傑地靈出英豪!
思緒扯遠了些,郝甜及時拉回,她的眼神又冰冷了幾分,“為何是你來接?”
庶系旁支的管家來接嫡系主支的小少爺,本就是疑點重重,而這個管家給郝甜的第一印象也極度不好。
“是二老夫人命奴才來接小少爺的。”管家如實地回答,他面帶謙卑,“縣主,勞您費心了,您看天色已晚,奴才不敢多擾,這就帶小少爺回府去了,還請縣主行個方便。”
管家這番話,可謂謙恭有禮又滴水不漏。
但郝甜不會聽,對方的話就算說得再好聽,她也不相信。
郝甜把身後的旺仔扒拉出來,將他抱起,舉高,這樣二人於跪在地上的管家而言,皆是“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