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你為了你哥又來求我,可他當初是發了狠地協助郝老婆子驅趕於我。你說,我為何要為他而動惻隱之心?”
“我……我……”橙花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她找不到話語說服郝甜。
郝甜最是見不得人示弱,也見不得可憐的女人哭。
搖了搖頭,郝甜幽幽道:“罷了,我再幫你一次,僅此一次,我這人,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若第三次還來向我開口,不管是什麼事,我都不會答應,你可明白?”
“明白!我明白!”橙花使勁地點頭。
“我再多提醒你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們兄妹如今這般遭遇,有命運的不公,但也有你們自己的選擇結果,往後我不會再憐憫你們,並且你在我身邊,若不是全心全意,我要你何用?”
郝甜的話,嚇得橙花一個機靈,她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鄭重地承諾道:“縣主,謝謝您,我會記住您的話。”
“起來吧!我並不喜歡別人跪我,也不喜歡看別人哭。”郝甜的聲音柔和了幾分,不似之前的冷硬。
“是。”橙花站起身來,擦乾眼淚。
※※※
自打陳虎到花醴酒坊做工,開了先河,小蝦村的村民們便蠢蠢欲動。
這些人不敢來找郝甜開口要求去酒坊做工,而是轉個彎兒去找阮氏。
阮氏嫁給郝嵩,在小蝦村裡生活了十幾二十年,雖與村民們相熟,卻無甚人情往來。
一來,阮氏性格好強,直脾氣。對她來說,能動手就不會瞎吵吵。她這脾性,十里八鄉都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相交。
但也因她這剛烈脾性,在她嫁過來之後,才改變了郝嵩母子被郝家大房以及村民們欺負拿捏的命運。
二來,阮氏孃家原先是開鏢局的,雖然後來遭遇變故敗落了,但是阮氏嫁過來是帶著遠近十里八鄉的人家都難以企及的豐厚嫁妝的。
阮氏有底氣,也不需要求助於人,反而多是她出手助人。
綜上,阮氏對外不欠人情,反倒是外人受她恩惠。
然而,當全村驅逐郝甜時,那些受過阮氏恩惠的人,沒一個人站出來,哪怕就是為她辯駁一句都沒有。
所以,阮氏內心裡其實是很憤懣的,她施恩於人,這些人趁她不在,不念恩情就罷了,竟然還敢合起夥來欺負她的女兒,這口氣,她忍不了。
因此,對於那些上門求阮氏開後門招工的人,阮氏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她說:“酒坊一切都由我女兒說了算,我說了不算。”
一句話,將小蝦村的村民堵得無可奈何。
阮氏這邊油鹽不進,村民們又不敢去找郝甜。
此時越發後悔當初豬油蒙了心,才會被郝老婆子慫恿了去驅逐郝甜。
郝甜知道有村民偷偷找阮氏開後門,但她假裝不知。
花醴酒坊裡的工人,多半都是合併了花醴縣原先的小酒坊而帶過來的,小半是百里羨讓衙差們從十里八鄉新招過來的。
河對岸的小魚村、山頭對門的小米村都有招工來,卻獨獨沒有招小蝦村的人。
花醴酒坊就建在小蝦村裡,卻沒有在小蝦村裡招工。
明眼人都知道縣令老爺的此舉為何。
百里羨刻意避開小蝦村的人,就是為了顧及郝甜的感受。
至於今後,郝甜願不願意讓小蝦村的人進酒坊做工,百里羨都不會干涉,全憑她自己決定。
思來想去後,郝甜決定給小蝦村的村民一個機會。
郝甜讓協助她管理酒坊的管事,按照百里羨之前的招工標準在小蝦村裡進行一次招工。
她願意以德報怨,餘下的就看小蝦村的那群村民們今後的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