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習察覺到他周身森冷氣勢,臉色徹底放了下來,側臉看猶然不知發生何事或許還想著如何開脫的防隅官。
金恆峰渾身陡然一僵,靈光一閃間好像看見眼前有頭野獸猛地撕開一直籠罩在身前的迷霧緩緩露出森森獠牙,殺意波動。
“汪習。”
出籠的野獸不著痕跡微微一頓,收起所有戾氣轉身,低頭應了聲。
“去尋廣超。”
凌肖起身,刀柄磕在金搭扣上細微一響,面上無一絲表情,寒聲問,“這些菊花,是誰要的?”
南衙禁軍中有人破開人群,提著神色驚慌的一人後領把他拎到凌肖等人面前,道,“大人,車伕找到了。”
嘴唇都在打哆嗦的車伕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汪習已面色不善地一刀柄抵在了他喉嚨前。
那車伕嚇得下意識往後一躲,然而身後亦有一刀柄威脅地抵在了他肩胛骨上,一時進退失措。
眼看著圍過來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凌肖眉頭緊縮,下令道,“將人帶回南衙,馬車等物原封不動送至物證房——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可隨意處置。”
眾人齊聲領命稱是,周圍人群不由自主渾身一震,於心底嘖嘖感慨禁軍氣勢實在威嚴。
伍謀與凌肖對視,飛快折起帕子,與另一人動作迅速地在灰堆裡翻找其餘可疑之物。
喧囂一陣,凌肖側身讓一行人率先離去,汪習難掩眼中焦急,匆匆打過招呼後就趕快撥開人群離開去尋廣超。
他掃視一週,敏銳發現另一側街頭鬧哄哄地擠過來一群人。
身著家丁短打的十來個男子原本面色不善,滿是不耐煩地推開擋路的人,然而又在看到玄色護甲時猛地一愣,留下的禁軍幾人沉著臉轉身看過來,環繞在最中心的人長身直立,漠然投來視線。
為首的那人傻眼,摸不清這是什麼情況,明明只是管家看送花的車輛遲遲不到以為是車伕偷懶在路上給耽誤了讓他們前來看看,有人報信說是停在了這邊街上,咋還和禁軍牽扯上了?
他憋了一肚子問題,但自然是不敢像往日那般囂張跋扈去狠狠質問一番的,甚至在遲疑猶豫的短短片刻間已然驚恐地望著有人徑直朝自己而來,下意識地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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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上下打量他一遍,問,“你們家老爺是誰?”
“老,老老爺?”為首家丁磕磕巴巴開口,如夢驚醒一般,清清嗓子故作鎮定道,“我們為我家少爺辦事,你你們,幾位大人可有什麼事兒?”
真是瞌睡了有人上趕著遞枕頭,比他高出大半頭的禁軍低頭俯看他,示意他往身後看,“這菊花,你們家少爺要的?”
菊花?家丁腦子空白一瞬,呆愣愣地偏了偏身子看過去,腦袋更是一嗡,直接目瞪口呆。
什麼玩意兒?這是他們家少爺早一個多月精挑細選的菊花??
勉強能看出是車的形狀,禁軍回頭看了一眼,算不著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隨即就著這個動作將他提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地給拎到凌肖面前,道,“大人,這花是他們家少爺的。”
“……”家丁像只小雞崽子一樣縮了縮脖子,眼底是清楚明白的驚慌茫然。
凌肖頓了頓,一抬下巴,淡淡道,“一併先帶回去,讓他們少爺來領人。”
“不不不不是,大人!大人!這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