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顧長雲強拉著她去外面沿著湖邊遛彎。
水面上漲,荷塘裡的水滿得要溢位來,尚且青翠的荷葉亭亭玉立,只是花不見往日那麼嬌豔欲滴,幾枝蓮蓬稀稀拉拉,皆耷拉著腦袋,看著好不可憐。
見她目光在那處多停了會,顧長雲自覺慢下腳步,將人領過去慢悠悠地走。
雲奕好奇探頭往池中望,仗著有人會護著自己,大膽踩上岸邊的石塊,伸手勾靠岸的蓮蓬。
“小心些,”顧長雲瞥了眼石上青苔,忍不住開口提醒,一面攬了人的腰身,一面低頭仔細替她提起裙襬,縱容地笑看她折下那枚最為顯眼的、又大又肥的蓮蓬頭。
“怎麼都秋天了還有蓮蓬沒摘?”
蓮蓬上沾著水珠,雲奕看看自己溼透了的掌心,對顧長雲眨一眨眼。
顧長雲自覺掏出帕子給她擦手,柔軟輕薄的絲綢納著精緻繡紋,就這麼裹著溼漉漉的蓮蓬遞回去。
“這裡是特意種的晚荷,王管家心細,府裡面花樹什麼的,總是能從最早開到最晚,”俯身將人打橫抱起,顧長雲餘光瞧著地上,走到石板路上才鬆手放下,還不忘整理一番裙角。
“蓮蓬是阿驛專門留給你的,單是隻供著看也行,摘著玩也行。”
“我們家阿驛好生貼心,”雲奕喟嘆一句,毫不客氣地掰開蓮蓬,露出裡面新鮮滾圓的蓮實。
一連下好幾場雨,秋意急匆匆濃郁起來,上次剝蓮蓬吃好像已是許久之前,她草草剝了外面綠皮,將看著白嫩可人的蓮實送入口中。
顧長雲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攔,便哭笑不得地見人眉頭一擰嘴巴一撇,苦得憋出來兩點淚花。
“快吐了,”顧長雲無奈攤開掌心送到她唇下接著,低聲催促,“真是將你寵壞了,怎麼還能忘了剝蓮芯。”
他下意識摸荷包裡糖塊還有沒有,然而指尖撥弄幾下都是空空如也,才想起早上雲奕不願喝湯藥和他鬧著玩,應是那時神不知鬼不覺掏空了他荷包裡的琥珀糖。
於是愈發無奈,但看她乖乖吐出舌頭的可憐樣子也不忍心說什麼,只將人下巴輕輕一拖,嘆道,“糖被你偷完了,饞貓,既然如此,夫君送你個別的——”
雲奕不是吃不了苦,只是因在他面前,所以才要鬧,現心虛不已地仰著臉等著他貼緊,握著腰胯的微微使力一捏,便乖順地張開了口。
蓮芯的清苦被強勢地席捲徹底,一掃而空,雲奕舌下漸漸滲出甜意,到當真受不住地時候握上他的手腕討饒地晃,不小心觸得溫熱珠串,耳尖又是一炙。
顧長雲眸色漸深,往後退了些許,彷彿方才那個如狼似虎恨不得直接將人吞吃下去的不是他自己一般,甚至接過她拿不住的蓮蓬,慢條斯理地剝了個蓮子喂她,指腹若有似無碾過軟紅下唇。
酥麻連片的唇瓣經不住再次蹂躪,雲奕攥著他的袖角以眼神抗議,乖乖咬了那枚清甜蓮子吃下,目光悄悄落在他抬手時露出的檀木手串上。
日日夜夜親密接觸,還真是令人……難以忘懷。
顧長雲一眼便知她所想何事,挑眉,另掏了塊乾淨手帕出來讓她捧著,剝好的蓮實一枚枚擺於其上,正好圍成一個圈。
雲奕盯著他的指尖看得心驚肉跳,連呼吸都停頓一瞬,察覺他揶揄低笑,若無其事移開目光。
顧長雲心裡有事,才不願意這麼輕易放過她,指尖曖昧地虛虛點在宛若白玉珠的蓮子上,意味深長道,“夫人,你看這樣,好不好吃?”
雲奕故作淡定,含糊出聲,“都一樣。”
卻如在無人夜間一樣,仍是忍不住偷瞥他手上動作。
“是嗎,”顧長雲勾起唇角,揀了最大的那枚含在唇舌之間,轉了個圈,用齒輕輕地捻,折騰許久才嚥下,回味道,“為夫覺得,甚好。”
雲奕險些看直了眼,不自在地嗯了一聲,忙將剩下的蓮實包住收入懷中,不讓他亂動了。
兩人繼續沿著湖邊散步,周圍靜謐無聲,路過的侍人心照不宣地避開兩人經過之處。
柳樹受風吹拂,帶著溼意的細軟柳條掃到肩頭,顧長雲漫不經心地側身,替雲奕擋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