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朵懂事地往後退了一步,“那你回去路上買點吃的,丁其要是剛睡醒,還餓著肚子,肯定要大呼小叫的。”
格桑咧嘴笑了笑,悄悄回頭看了眼桌邊的人,從懷裡飛快掏出一物塞給她,嘴上一本正經,“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啊,魚湯下次再喝吧。”
扎朵默契十足地接過,白皙的指尖在木雕兔子耳朵上捏了捏,彎起眼角笑,“好。”
扎西似有所感地偏了偏頭。
小院中,凌肖坐在緊閉的門後,面前擺了一把血跡尚存的長刀。
他微微俯身,指骨抵著眉心緩緩地揉,眼底漫不經心地流露出一絲倦色。
殺了一些人,但還不夠。
埋伏的那方勢力他是知道的,也正是為此而去,突然出來的那兩人原本在他意料之外……呵,和蕭丞聯手的外族人?他們以為他會信麼。
一夜未眠不能再讓他清醒了,凌肖面無表情地從罐子裡摸出了一小塊黃連丟進嘴裡。
和他猜的差不太多,那兩人也是另有所謀,他故意慢下速度,在林子裡偏移了些方向,應該是遇上了那兩人的同伴,假惺惺地拉扯幾句就要用暗器,一併被他解決了。
凌肖無聲冷笑,發狠地咬碎了口中黃連。
和蕭丞聯手?蕭丞可不會與如此拙笨愚昧之人相交,但若是這是誘餌……
吃完黃連口中只有濃重的苦澀,這時候連清水嚐起來都是甜的,他閉了閉眼,安靜地嚥下這一口溫熱的甘甜。
出於警醒的本能,在此之後他又重新回去看過,在暗處藏身,察覺另有幾人在此地停留。
小小一方天地牽出來三隻鉤子,離北可真是能耐。
凌肖眸色深沉,靜默地望著地上從門縫中鑽進來的一線天光。
皇上那邊還要一個結果,這件事拖不下去了。
蕭丞的態度一直模糊不清,看上去是要等他主動去提……
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長刀上殘留的血腥逐漸蔓延開來,氣氛更加糟糕壓抑,像是無形的枷鎖伸長交匯,編成一方暗紅色的牢籠。
忽而微風撫過,穿透窗縫輕柔地點了點窗邊鶴草的細長葉片,恍惚間彷彿掀起一陣細碎鈴響。
凌肖猛地抬眸,眼尾還留著未化開的殺意,但神情卻明顯軟了三分,他下意識捂住腰側,側耳仔細去聽時房內只剩下一小截風聲的尾巴。
……是幻聽啊。
凌肖頓了良久,低嘆口氣,將帶血的刀刃暫且收入鞘內,起身推開窗子。
風隨著日光毫無保留地蕩了進來。
鶴草輕輕搖晃葉片,頂上的花苞微微綻開了一些,讓人能窺見裡面橙色的嬌嫩花瓣。
凌肖把鶴草擺好,小心翼翼地點了點花苞頂端,又連忙收手,唇邊不自覺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近日的這些,也不全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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