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活力的、蒸騰到使空氣都微微扭曲的日光很是刺眼,令人心生不耐。
蕭何光抬指覆上眉心,眼下剋制地流露出淡淡的倦色,“好了,你暫且下去罷。”
嚴君益知道他這是又要去書房,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終是心事重重地按他的吩咐退下。
另一側,軒禹蹲在一處隱蔽的角落,饒有興致地盯上了剛剛從蕭府走出的男人。
嘖嘖嘖,怎麼又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板著臉乾巴巴的多無趣。
凌肖敏覺發現他的打量目光,面無表情看去,眼底的凜然愈發濃重。
來自於危險的戰慄感爬上背脊,軒禹身形本能地一僵,面上卻保持著一副輕鬆淡定之色。
啊……果然又又又被發現了。
他淡定地撐著牆壁起身,若無其事抹平衣服上的褶皺還順手捶了捶發麻的腿,笑嘻嘻地湊上前去,“喲,凌大人,咋那麼快就出來了啊,我家老爺竟然沒捨得留你吃一頓飯嗎?”
凌肖目不斜視自他身邊大步走過。
試圖哥倆好摟他肩膀的手臂僵在半空,軒禹從善如流地往上一抬,動作自然地拂過鬢角,轉身追上,“哎,哎,凌大人,還沒吃飯吧,要不賞個臉和我一起?哎,我請你啊!”
凌肖沒理會他,徑直步入小巷。
死皮賴臉的糾纏對他從未構成威脅過,小巷中拐角眾多,凌肖冷冷一勾唇角,一直扶著佩刀的指尖似有若無地滑過刀柄。
修長的玄色身影在眼前消失,軒禹眼皮狠狠一跳,下意識快步緊追幾步。
腳下一轉,剎那間細微的金戈鳴聲鑽入耳中,他瞳孔驟然放大,出於本能地擰腰旋身欲要躲開,但不防腰側被重重一擊,頓時使他卸下五成力道,略顯狼狽地扶牆站穩。
頸側的寒意似能沁入骨髓,神情淡然的男人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握著刀鞘,泠泠刀刃半出,輕抵在他緊繃的皮肉上。
軒禹知道這把刀鋒利到削鐵如泥的地步,雖然現在他暫時還是毫髮無傷,可見持刀之人的把持多麼出神入化,只要手腕稍微一轉,他這條小命就算是交代於此了。
然而他並未露出懼意,面上只有不可自抑的感慨與讚歎,慢條斯理張開兩隻手舉著,往後退了一步,“嘿,凌大人,有話好好說,君子動手不動口,呸,動口不動手,您這是幹嘛呢~”
他是蕭何光的手下,起碼在現在,凌肖不會要他的命。
要不然怎麼會是隻用一隻手,長刀半出而不見血呢。
凌肖厭惡地皺了皺眉,惜字如金,“別跟著我。”
“好好好,”軒禹笑眯眯地繼續後退,斜眼瞥著他的手腕,“今日凌大人兩頭跑忙壞了,是我沒眼間,不該老來煩您。”
直到最後一點刀尖離開頸側,他才暗暗鬆了口氣,目送轉身利索收刀的男人離去,驚覺背後不知何時浸了薄薄一層冷汗。
真是可怕的威壓。
軒禹自嘲笑笑,隨手抹一把額邊汗珠,走動間牽扯到腰側肌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下手真狠……”
脖子什麼露外面的地方留不得傷口,但腰上用刀鞘抽的那下可是用了力氣。
看不出來……好吧,看得出來這凌大人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
看四下無人,軒禹呲牙咧嘴表情猙獰地捂著側腰無聲喊疼,順便琢磨著回去蕭何光那該怎麼說。
一個個的,淨欺負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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