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看清那是什麼後,幾乎稱得上手足無措地小心捏起一角。
“咋了?”剛才月杏兒不經意瞥見他額邊有汗珠滾落,見他臉色被曬得更紅了卻仍不動,乾巴巴道,“這是乾淨手帕,剛洗過的,我還沒有用。”
“這很好,我一點都沒嫌棄,”晏箜迅速用手背抹兩把汗把這絲帕塞懷裡,瞅著被戳破心事的月杏兒呆呆看他,只覺臉皮都要燙化了,磕磕絆絆地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這手帕配我很好,不是,我用著很好……”
少年人羞得將近窘迫的模樣很能討人歡心,月杏兒強裝鎮定地扭回了頭,緊張到抿唇。
“哦……那你拿著吧,配你正好。”
晏箜默了默,“……”雖然很高興但是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他還是順從心意地點了點頭。
月杏兒也是老大不好意思,彆彆扭扭不再看他。
百戲勾欄為了招攬客人,特意在門口支起二十餘步的巨大涼傘,往裡小的皆是兩側商戶自掏腰包託工匠做的,行商的人心思活絡,知道若不捨得花這個錢,門口一片白花花的太陽光,無人願意踏足。
因此,最裡面那些位置偏僻又花不起這個錢的,生意愈發冷清。
說起來,這傘應是採用了特殊的工藝,傘面製得比尋常厚上數倍,將大半灼人日光阻擋在外,傘下很是涼快。
月杏兒躊躇著站在陰涼處,頂了一路的太陽走過來突然有了遮陽的大傘,嘗過涼意後看著眼前的驕陽便有些邁不動腿。
她只猶豫了一小會——不想讓晏箜覺得嬌氣難伺候。
稀裡糊塗地忘了是因為這次和晏箜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事事被人捧著哄著,習慣深入人心,罪魁禍首就站在自己身旁。
晏箜面上浮現三分燥色,他不忍月杏兒受熱,卻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原地,耳邊驀地響起出門前柳才平特意叮囑他的話,皺了皺眉,低聲開口讓她暫且自己撐著傘。
月杏兒雲裡霧裡地看著他走近街邊一間矮物,俯身同坐在門邊的老人攀談幾句,飛快指了下綁著重物固定的大傘。
“?”她看著他掏出荷包,不可置信抿緊櫻唇,反應過來這人竟是要去買傘,連忙衝過去把人拉住,拽著手腕打著小傘頭也不回地扎進了日光裡。
回過頭像是看家裡不知米貴的傻孩子一樣看他,小聲抱怨,“幹什麼啊,你看那老伯眼睛滴溜溜地轉,一看就鬼精鬼精的,你要是買,肯定得狠狠宰你一頓!”
“再說,”她一手叉腰,態度強硬地把傘重新塞給他,“打好!咱們出門是買吃的,買傘幹什麼,又大又醜,打出門去招人笑話!難不成就用這一會兒?你那麼會過日子呢?!”
晏箜被堵得啞口無言,老老實實點頭稱是。
月杏兒沒好氣瞪他,目光掠過他額上的汗。
於是她將手裡的團扇搖得更狠了些。
他們身後,方才差點做成一筆劃算交易的老伯神情莫測眯起眼,清清嗓子,起身轉去屋後。
一人早已在此等候。
兩人秘密交談幾句,一袋銀兩從寬袖中滑出,落到這老伯手上。
目送那人離去,老伯咂咂嘴,掂一掂銀錢的重量,默默感慨一句出手大方。
然而他在回身後,他若無其事抬指壓住耳後,輕輕揭下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臉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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