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見著雲奕分外高興,用鼻尖親暱地拱她的手心,非要她親手喂甜瓜給自己。
雲奕站在欄外,笑眯眯咬了一半甜瓜捏它的耳朵。
她身上的裙子是顧長雲現買的成衣,最喜歡的蒼青色,衣襟處繡有雅緻的暗紋,因怕她夜間受了涼氣,顧長雲特意挑了一件紗制的外衫,正好同他自己的衣裳相配。
為她穿衣時顧長雲摸著她腰間的荷包,嫌棄地翻看一遍,銀錢逃出來自己收著,荷包不能再隨意地隨手扔到床邊地上。
一番收拾下來,衣下各處又多幾枚紅痕,雲奕懶洋洋伸展腰身,只覺骨子裡酥酥麻麻,渾身仍像是泡在一汪溫泉中。
顧長雲去馬廄尋她,背上揹著扎得整整齊齊的包袱,長髮以髮帶束成利落馬尾,手中持著一枝不剩幾片花瓣的桃枝。
那花瓣上還有道道摺痕,不知受了什麼磋磨,雲奕耳尖一紅,“這個你怎麼還拿著?”
顧長雲慢條斯理答,“丟這裡多可惜。”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雲奕盯他片刻,若無其事扭回了頭。
顧長雲的目光在她腰身處別有深意地流連幾圈,又看向一旁夥計卸下來的馬鞍,微微皺眉。
“要不要買輛馬車?”
雲奕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馬車笨重,不如直接騎馬快。”
“你的腰……”顧長雲顯然不大讚同,但對上雲奕略顯幽怨的目光,頓了頓將剩下半截話嚥下,轉身招呼過來夥計,禮貌問他要一樣東西。
“勞煩,有沒有厚實一些的墊子,最好是木棉的,軟和一些……”
夥計愣愣地聽他形容,突然茅塞頓開,老臉一紅,一溜小跑離開了。
雲奕似笑非笑去掐顧長雲腰間的皮肉,“夫君何時這般金貴起來,連騎個馬都還得要墊子?”
顧長雲由著她鬧,鬧完了才牽回她的手握著,哄道,“乖些,你才上完藥。”
雲奕哼哼兩聲,麵皮微微發燙,不怎麼想搭理他了。
墊子在鞍上鋪好,小黑褡褳裡裝了乾糧,兩人一前一後上馬。
顧長雲坐在雲奕身後,結實的雙臂環過她的腰間去握好韁繩,腰腹同雲奕後背緊緊貼著,呼息間全是令他心安的熟悉冷香。
雲奕頭皮有一瞬時的發麻,緊接著便被身後人按進懷裡摟著。
顧長雲愜意地貼著她的鬢邊,故意在她耳邊說話,“坐好了。”
雲奕一本正經往前挪了挪,點頭稱好。
因剛下了場雨,沿途風景愈發清秀起來,風淡淡地吹拂,顧長雲心情甚好,時不時貼一貼雲奕的發頂,或是俯首在她耳垂輕吻,擾得在他懷裡昏昏欲睡的人不耐煩拿起他手腕就咬。
一路走下來手腕多出淺淺齒痕,顧長雲含笑抬起看看,變本加厲地狠狠親她。
簡直是一頂帷帽兩人用,青色的薄紗下兩人交頸親密靠在一起。
一匹黑馬兩人同乘,衣衫隨風揚起層層波浪,輕聲笑語,美人入畫。
江南,一陣小雨過後,天氣復又明媚,屋頂瓦片上的積雨順著槽縫滴滴答答落下,綠葉花枝吸飽雨水,綠意沁人,花朵嬌嫩欲滴,矮牆旁樹杈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掛晶瑩剔透的蛛網,搖搖欲墜。
連翹閒來無事,折了細細的樹枝,挽起衣裙將牆角兩人高的大茶花樹上的一些花苞累累的矮枝支起,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那掛蛛網是否還在。
院子靜謐,不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清脆鳥鳴。
“嘎吱”一聲輕響,木門被輕輕推開,雲七探出頭看她,見她哼著小曲在花圃忙活,放輕鬆似的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