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擠人總有差錯的時候,小孩大概是被擠痛了或是踩著了,吃痛嗷了幾聲帶出了哭腔。
聽得顧長雲忍不住皺眉,剛頓住朝哭聲的方向回身,余光中一抹白色飛快滑過,一白衣男子身姿流暢,如滑入水中的一尾銀魚般靈活在人群縫隙中鑽來鑽其,一把撈起哭紅了臉的小孩,高聲喊。
“諸位!諸位!誰家的孩子,管一管!都被人踩哭了!”
吵鬧聲終於停住,帶孩子出門的人齊齊低頭看一眼腿邊,一女子“哎呦”一聲,抹把額上的汗提著一簍魚乾擠出來,一邊喚著孩子的乳名一邊警惕地盯著白衣男子,生怕他帶著孩子就跑似的,上去就把孩子從他手裡拽出來扒拉到身後,拉著臉小聲說了聲謝謝。
白衣男子氣定神閒,從腰間取出一把摺扇瀟灑展開,也不惱,眯眼微微笑著,摺扇上“靜水流深”四個大字一晃,似乎胸有成竹有人能認出來他併為他說話辯解一樣。
顧長雲漫不經心扯了扯唇角,安撫躁動不安的馬繼續行路。
可惜這些人有眼不識,白衣男子感慨地嘆了口氣,嘖嘖兩聲,用摺扇撥開人群,慢條斯理搖著扇子往茶樓的方向踱去。
日波晃盪,身邊有人低聲談論方才那模樣氣度非比常人的白衣男子,聲音帶著幾分敬畏和佩服。
“那可是江湖百曉生!我肯定沒認錯,天底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不過他怎麼會來咱們這種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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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呢吧你,哪有那麼厲害的人!”
“就是,再說,也沒見你在江湖裡面混,怎麼知道人是百曉生?”
“哎哎哎,你這話什麼意思,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前年個我去北邊賣貨的時候在京都待過一段時間,好傢伙,百曉生開三天三夜的講壇,前去圍聽求見的人裡三層外三層,把街上堵得水洩不通的,那陣仗……”
確實有這麼件事。
顧長雲斂眸,心頭微微一動。
當時趙遠生興致勃勃要拉他去看熱鬧,不巧,那幾日西北邊疆莫名其妙出現一波劫匪,因此忙碌了幾天,隨便尋個身體不適的藉口將人打發了,只讓陸沉派兩個人去看著,免得江湖人來來去去的尋仇惹禍添麻煩。
若真是百曉生,上通天文下至地理的百曉生,怎麼會來這種小地方。
這些江湖人老愛四處尋仇打架……
顧長雲眉眼間閃過一瞬狠厲,他被日頭曬得出了些汗,挺直腰緩慢地長舒口氣,聯想他和雲奕那邊種種事端,神情不耐地掉頭跟了上去。
片刻後,兩名略顯狼狽的少年人走到茶攤裡買茶和點心吃,還未將茶水送入口中,便聽見周圍人全在討論那個耳熟到不行的名字。
晏塵晏溪對視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
笑話,百曉生那人最愛乾淨,又喜歡天天光彩奪目地走來走去,所落腳之處皆是繁華之地,怎麼會來這種飄著魚腥味哪哪都在賣魚乾的小鎮上。
晏溪大概是被渴狠了,沒說話便仰著頭咕嚕嚕喝茶,晏塵拎著茶壺給他又倒了一碗,屁股默默往邊上挪了挪。
晏溪不可置信看他,用眼神詢問他不會真相信百曉生來過。
晏塵聳肩。
這有什麼不可能,連在江湖中聲名遠揚的晏家主不也來了?
哦也對,萬一也是因為喋血教來的呢,那傢伙嘴巴最大,不知道又該傳出去什麼鬼話。
晏溪在心中點頭贊同,一本正經端著茶杯學他往旁邊挪了挪,兩人神情嚴肅地聽小話。
聽了一會就覺沒意思,小鎮上沒幾個混江湖的,所聽聞的皆是虛言,人們說個熱鬧,傳的神乎其神,連文曲星下凡都能扯出來。
晏塵抽了抽嘴角,頓覺無語。
文曲星,呵,有那個本事混什麼江湖啊,考個狀元噹噹一輩子不愁吃喝了,起初天天被看不慣的人追殺,要不是輕功好,逃跑的功夫在眾人之上,肯定活不到現在。
不過有人想殺他,便有人護著他,百曉生所知之事對人有利有弊,好像這幾年他還整出了什麼永珍閣……不過提著禮物去晏家莊登門拜訪時家主不在,一來二去也沒什麼交情。
兩人當下埋頭大口吃飯,打算填飽肚子趕緊回曲蘭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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