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習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睡好覺,清早飢腸轆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找些吃的,今日一推門被外面挺直的人影嚇了一跳,捂著胸口愣道,“頭兒你專門嚇人呢?哎不是,你起來那麼早,站這幹啥?”
凌肖側了點臉,聲音有些啞,問他,“這是第幾日了?”
汪習莫名其妙掰著手指頭給他認真數了一遍,不解,“咋了?是咱在這待的太久,京都裡的人開始催了?”
凌肖喉結攢動,沉默著搖了搖頭,雙手撐在欄杆上靜靜凝視前面一片寬闊的湖泊。
早市開始,湖邊鋪開一塊塊不同顏色的墊佈擺賣東西,湖面的水氣一點點被日光吞沒,熱鬧煙火氣傳到這邊來。
他們兄弟幾個在這個景色秀麗的小鎮待著只當度假,剛開始還好奇他們頭兒到底在等什麼時機,後來啥也不問了,整日舒舒服服睡到太陽曬屁股,然後去街上轉悠著找吃的填飽肚子,接著再回來躺著休息。
汪習摸摸鼻尖,心裡那個凌肖此趟是專門帶他們出來避風頭的念頭愈發堅定。
他腦子雖然笨了些,但好歹當年是憑自己考入南衙的,自然能看出京都風雨欲來,特別是剛結了拐賣人口的案子,南衙中諸人皆是在風口浪尖,特別是頭兒,現得了上面的青睞,日後若是需人衝鋒陷陣第一想到的一定是他。
當年開朝皇帝為平衡京都各種勢力將禁軍一分為二,北衙為皇城內軍,受皇帝驅使,南衙守衛京都,朝代更迭,暗地裡漸漸為各朝丞相所用……
汪習細思極恐,愣愣地望著凌肖沉著鎮靜的側臉。
頭兒夾在這幾波暗流洶湧中,周旋成現在這樣,真挺厲害的。
凌肖不知道他的思緒跑馬似的飛到了天邊,只覺得這目光實在是彆扭,他不動聲色往旁邊走了走,背對著他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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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習打個哈欠,毫不在意地湊過去問他早點想吃什麼他好去買。
兄弟們陸陸續續起來在走廊裡打著招呼,打算結伴去吃早飯,凌肖從他們口中聽見幾個名字,隨意點了兩個,汪習記在心裡,一行人勾肩搭背地出了門。
雖早早換上便裝,但一行身材高大長相俊美的少年一齊出行仍是惹眼,凌肖雙手環著靠在欄杆邊,看見街邊好幾個少女婦人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看他們。
汪習廣超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笑都是如此放鬆而真實,這種情形在京都是見不到的。
寧兒可能也在這個鎮子裡。
思及此處,緊繃多日的唇角終於鬆下來些許,凌肖回到房中,從床下拎出一隻裝著信鴿的籠子。
信鴿是昨晚到的,但他腦子裡一片空白,沒心思看它送了什麼信回來,隨手關進了籠子。
凌肖把信鴿放出來,那茶杯蓋盛了點水,又掰了半塊糕點給它,展開那一小卷宣紙。
片刻後,房間窗戶被人推開,悄無聲息散出幾縷若有似無的煙氣。
果然是催他回去的。
凌肖長舒一口氣,站在窗前出神地往外看。
窗下是一條磚石砌成的小巷,偶爾有買花的姑娘提著花簍走過,他在小巷裡餵過兩隻黃白色的野貓。
凌肖自覺心底的窟窿又大了些,眼神一暗,垂眸將窗子關上。
兩扇糊了竹紙的窗戶將要關嚴的前一刻,巷中有細微腳步聲遠遠傳來。
凌肖動作一頓,下意識側身靠在牆邊,銳利的目光從那條窄窄的縫隙中穿過投到斜下方巷子裡。
一秀麗少女拿著一大把茉莉快步走過,留下一陣淡淡的清香。
凌肖微微斂眸,目光凝在她揹著的木箱子上。
那個圖案,有些似曾相識。
……唐門的人?
唐門的總舵不在這裡,怎麼會來這麼小一個鎮子。
凌肖輕輕關緊窗戶,靜默片刻,臉色忽而一變,飛快將鴿子塞回籠子裡藏回床下,匆忙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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